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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兽医是当兵的?人家也是谁都不服谁的。再说了,统一照料,最后还不是要分配到人,就他们那些傻货,最后还不是一样的结果。”

“找个兽医研究所什么的,整个拉过来不行吗?”

“不说他们水平怎么样,你的论文想和哪个兽医研究所合著?”

“算了吧,咱虽然是搞畜牧的,也不能自甘堕落到和兽医齐头并进吧。”

杨锐坐在实验室里,听着研究员们变着法子骂兽医傻,思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就像研究员需要锻炼一样,兽医自然也是需要锻炼的。

他对此已经是有心理准备的。

克隆羊的孕期管理是世界级的难题,就80年代的水平来说,基本只能是赌几率。

究竟怎样的照料模式是正确的,杨锐不清楚,现有的技术指标也没有指导性,相反,固有的思维模式,说不定还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就像是人类女性是否要坐月子,还是个难解的悖论呢,何况羊的妊娠期看护。

所以,杨锐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着耳边循环往复的骂声与讨论声,深深的吸一口气,就像是到了科研界的原始森林似的。

读书做学问,就是在傻货的海洋中对抗傻货的过程。

读过小学的人,得意之处是写得了名字,算得清菜钱,不再是文盲式的傻货了;读过初中就厉害了,最起码读得出英文的二十六个字母,具有独立上国外各种网站刷楼主好人的能力,不再是一个小学傻货了;读过高中的话,再看财经频道,至少不会指着曲线图嘿嘿嘿的笑,像一个初中傻货似的。

能够进入大学的人,可以说是在傻货的海洋中,已经游的很深入了,他们的最大成就是看清了世界,知道用初等数学解决不了哥德巴赫猜想,用近代物理做不出永动机,彻底的远离了中学傻货们的世界。

继续深造成为研究生的孩子们,则在傻货海洋中独树一帜,若是有心在实验室里呆几天的话,耳边一定不停的传来研究生们的自我评价:我真是个傻逼!我怎么就那么傻!我他娘的傻翻天了!

至于level最高的博士生,他们对研究生和本科生就很居高临下了,“你怎么那么傻!你敢再傻一点吗!我靠,你真傻出才华了”,不是他们的口头禅,也是他们内心戏的主流。唯有在看到工资单的时候,博士生们才会真心实意的说一句:这个傻逼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