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自美国作家杰罗姆·大卫·塞林格短篇小说《破碎故事之心》

原文:“爱你才是最重要的事,莱斯特小姐。有些人觉得爱就是性,是婚姻,是清晨六点的吻和一堆孩子,或许爱就是这样,莱斯特小姐,但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觉得爱是想要触碰却又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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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倒v)

酒吧光线暧昧的卫生间内,降谷零,或者说现在用安室透这个名字作为伪装的男人正弓腰坐在合上盖子的马桶座上。

他紫灰色的眸子里倒映出手机屏幕的幽光,眉眼黯淡,卷着淡淡的秋风萧瑟感。

贴了防窥屏常亮的手机屏幕正显示着萩原研二的推特主页,亲密的三人合照映入眼帘,发送时间是几天前。照片里,萩原和松田看向千束时把欲望写得明明白白,毫不遮掩。后期添加上去的“会爱你一辈子”的文字和红色爱心贴图碍眼极了。

降谷零突然回忆起几天前和千束正式见面时,娇小的女人被他拥抱住后的反应——略显僵硬不知所措的肢体动作和茫然无助的眼神,虽然后来她有放松身体回应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安室透当时只以为井上千束是太久没和自己见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相处和面对,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回想,那时的她大概只是不知该如何拒绝自己。

翻出通讯录,虽然电话薄已经在卧底第一天就彻底清空,但千束的号码他早已背得滚瓜烂熟。只要千束没有更换通讯方式,他就一定能找到她,无论过去多久。

待发送的文字删删改改,思绪是找不到线头的毛线球,被猫咪抓乱散落一地。思量再三,最终却只发出一句不痛不痒看似无关紧要的话:明晚七点,米花街尽头西餐厅三楼。

安室透仰头看向天花板脏兮兮的纹路,不会抽烟便只能靠酒精麻痹自己。但身为潜入搜查官,他连喝醉的资格都不曾拥有,咬牙硬扛是唯一的选择。虽然已经逐渐适应卧底生活,但夜深人静时还是会忍不住一个人静静回想,细数着过去点滴。回忆化作利刃,割得他心口疼。

哀叹一声,安室透推门离开厕所隔间,却和诸伏景光不期而遇。

“新村智先生,你看起来起色不错。之前嘴唇干得厉害,我还担心酒吧的王牌驻唱会不会撑不住。”

嘴上说着玩笑般的客套话,他和化名为新村智的诸伏景光此时在外人眼里只应该是相处融洽、合同来的同事。

诸伏景光回以一笑:“大概是因为最近买了润唇膏,也有好好保养。说起来,前几天的新闻你看了吗,以居民作为威胁的炸/弹案。”

“啊,据说暂停的炸/弹又突然跳动了起来,结果却在最后一秒暂停。”

十一月的冷水冲洗在手上,低温刺痛着皮肤。安室透将手擦拭干净后带上从刚才起就一直塞在马甲兜里的白色手套:“以及被媒体大势夸赞的拯救了爆/炸物处理班的搜查一课精英警花井上千束。”

“是个优秀的警/察。”

“嗯,确实很优秀,闪闪发光让人忍不住想要作为收藏品藏起来,把窥视的视线全都隔绝在外。”

思维短暂飘远,视野放空,下意识说出的话是压抑在人性另一端的黑暗私欲面。世间无圣人,善恶两面此消彼长。即便是入校时因过分正直而遭人嫌弃的降谷零,也逃不开人性自私的一面。

意有所指的话让诸伏景光动作一顿,回望向安室透时目光复杂。但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着转身进入卫生隔间。

手机适时亮起信号灯,井上千束回复来讯息,只有一个简单的“好”字,却像一颗喂进嘴里的薄荷糖,焦虑的心情得到短暂镇定,眉头也舒缓开来。

眉眼重新挂笑,安室透再出现在众人眼中时已经恢复成笑容完美的帅气酒保。握在手心的金属杯泛着冷意,基酒和果汁混合着冰块被摇晃得叮当响。昏暗的酒吧只有吧台处亮着几盏橙黄色暧昧的灯光,安室透站在吧台后方,就正正站在灯光下。

他万众瞩目,他备受期待。

身为组织近十年来最被看好的新人,无数双眼睛正看着他。期待他的表现,等待看他落败,想要趁他出人头地前早早攀附,或是伸出橄榄枝拉人入阵。各种心思,各怀鬼胎。

高架上包装精美的波本威士忌即将被开启,浓郁的酒香是致命的毒,无主的美酒就要大杀四方。

月色西沉,旭日东升,车水马龙的街道人声鼎沸。初冬时节太阳落得格外早,下午时分天边便已经染上橙红,像艳烈的鲜血。时钟敲响七下,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出现在餐厅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