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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叹了一声,道:“皇上对张江陵竟已至此。”

解雨臣接着说:“太史公早就说过,‘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官场上,蝇营狗苟,无非是为了一己私利。真正干干净净的,能有几人?”

吴邪道:“你这样说,未免有些偏颇了,也不至于都是如此。”

解雨臣看了看他,没说话。

吴邪沉默了半晌,才说:“早年我考了秀才,又中了举人,乡邻都来贺,弄得我也飘飘然,一心要上京搏个功名。我娘第一个不愿意,我爷爷那时还在,也不让我去。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爹,我二叔,甚至小哥,竟都是不愿让我去的。

“我那时不知道为什么,小哥来劝我,其实他说的那些我都懂,也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心里到底还是不甘的。如今,我算是真的懂了。”

“既然懂了,”解雨臣道,“就莫要辜负。”

吴邪点了点头。过一会儿又说:“不过朝中仍有刚正之人,就如王公。”

解雨臣一声冷笑,道:“赌对了罢了。”想了想又说,“那我再问你,你可知那‘酒色财气疏’?”

吴邪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天下奇书,谁人不知。”

“圣上偏宠郑氏,皇后一直无所出。雒于仁写下奇文,引起惊天风波,皇上被他骂得一无是处,然后又如何?此人一没挨板子,二没掉脑袋,反倒青史留名。你可知是为何?”

吴邪皱了皱眉,盯着手中的杯盏出神。半晌才是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