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日益渐近的是方木木和袁承乐的友谊，起初两人总是相伴坐在石头上，看着别的孩子在一边儿玩，偶尔听着那些孩子们带着恶趣味的语言问候。

“扫把见扫把，两眼直勾勾，倒霉看得见。”

“一个孩子没人要，两个孩子吓跑人。”

“病秧子遇上倒霉蛋，最后倒霉死了。”

方木木听到那些孩子挑衅的话语会上前手叉腰的理论，“坏人。”

这个时候袁承乐都会特别冷漠的把方木木拉回石头上，“不用和虫子讲道理。”

随着年纪的增长，到后来袁承乐和方木木不再成为那群孩子嬉闹的观众，他们也放弃了想要融入到那群孩子中去的想法。

因为找到了陪伴，再多的旁人都会成为路人。也因为相知，让袁承乐和方木木知道这世间不只有安静和微笑。

袁承乐在方木木面前开始变得话多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因此变得丰富了起来，袁承乐的爸爸妈妈也察觉到了自己小儿子的变化，他们感到很欣慰，他们一直以为他们的小儿子会一直这样冷冰冰的老死。

方木木的变化则没有袁承乐那样大，她依旧傻笑着，但在她的内心之中，她明白了除了笑还有其他的情绪，比如哭、愤怒、生气、哀愁她把它们都放在心里，因为她从很小就知道，爸爸说只要笑就不会挨很多打，这个逐渐被她认知的世界，一点儿也不比她的爸爸好到哪里去。

“明天我不能出来陪你玩了。”快五岁的方木木低着头不敢看袁承乐。

与方木木相识已经快两年的时光了，袁承乐自然知道方木木不能出来的原因，每次到这种时候方木木都会低下头，感觉很对不起他的样子。袁承乐一如既往的用自己的小手摸摸方木木的头，“明天我也不出来。”

“木木，回家吃饭了。”余采站在自家大门口，冲着和袁承乐一起站着的方木木喊道。

方木木没有看一眼袁承乐，连声再见也没有说，就转身奔向余采了。

袁承乐微笑着挥手，也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和方木木彼此约定，不说再见，他们都怕命运的见缝插针，让这再见变成再也不见。

方木木回到家后，看着余采作着嘘的手势，她知道肯定是爸爸先回来了。她学着余采的样子，也作出了嘘的手势，然后小心翼翼向着厨房走去。

从方木木回到家之后，她就没有看见爸爸从主屋里走出来过。晚饭过后，方木木便跟着余采回侧屋睡觉了。

“妈妈，为什么爸爸在的时候不能出去玩啊？”方木木盯着关了灯之后黑暗的屋子问余采。

许久之后，方木木的双眼快要在梦的挑唆之下合在一起了，余采的声音响了起来，“也不是不可以。”

方木木听到余采的话，立刻把头转向了余采，她的脑袋和荞皮枕头之间发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侧屋里。方木木开始满心的期待着，明天去袁承乐的家门口吓他一跳。

方建确实没有明令禁止过方木木出去玩这件事情，可是方木木一旦太过跳脱也确实有可能会引起方建的不满，因为方木木的存在本身在方建那里就是个错误。

“可是，爸爸似乎不喜欢我们太过快乐。”余采闭上了眼睛，她不知道快五岁的方木木是否能懂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