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室内并不寒冷,头上亮着的灯,青年们笨拙的安慰声,暖烘烘地透过冰凉的皮肤,渗到血液里,径直冲淡了那冰冷药剂蔓延而过时带来的幻痛感。

“……对不起。”

沙哑的声音在几人胡乱的安慰中并不明显,但其他几人一下子就被消音了一般,全部安静了下来。

“对不起。”

萩原研二率先也说了一句,他眨了眨眼,也试图藏住动容之色。

其他几人也不知他人的想法,认认真真为自己下午拙劣的借口道了歉,若让鬼冢八藏看见,八成要感慨这是什么难得一见的奇迹。

能让桀骜的青年们真心地道歉,可是比登天还难。

但在千代谷彻耳中,这一声声道歉似乎也并不属于他。

下午发生了什么,他拼尽全力也回忆不起来,只能感受到冰冷的玻璃挡在记忆的出口,任由他撞得满身伤痕,也无法突破桎梏。

到底是……

耳边似乎传来一声轻笑,那个旁观者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看着他身不由己又不甘堕落地挣扎。

黑发青年微微阖上了眼,平复着因为情绪波动而泛起的阵阵疼痛。

肩膀上的枪伤没好,电流仿佛酥麻得还在身体里乱窜,肺部一阵抽疼,仿佛熟悉的血腥味已经溢到了唇边,手臂下似乎还有别的伤痕,但这些都并非在他有意识时产生的。

总归是他还活着,组织还存在,而旁边这五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混蛋……不能死。

千代谷彻的底线已经碎了,但这几双炽热的手又强硬地把他的意识给黏了回来,告诉他,他还不能放弃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