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窜进了一条小巷子,把自己埋在废纸堆里面,哽咽着哭一会儿,擦一擦自己的脸,又把自己从废纸堆里扒拉出来,迈着发软的两条腿又跑出巷子。

她想起杰森告诉她的餐厅。

她把杰森告诉她的餐厅记得牢牢。

她就用那个名字去问路过的人。

很少有人知道那个餐厅,但有一个人指出一个方向,告诉她说怎么走,在哪里拐弯。她努力地记下来,想到她快要见到杰森,又可能见不到杰森,又委屈又难过,眼前漫上来一片模糊,又要哭。

她不想哭,眼泪太碍事了,她在路上还摔了一跤,手上被擦破了皮,用手抹眼泪不仅手心痛,眼睛也痛,还脏兮兮的,哭真让人讨厌。

可是人只要一哭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她又想用手抹眼泪,被那个指路的人轻轻用手挡下。

他递过来一块白白净净的手帕。

“用这个吧,小女士。”

他的声音温和又耐心,像是还没有落山的太阳余热,既不刺眼,也不灼热,温吞而和缓。

她呜咽一声,胡乱用手帕蹭一蹭脸颊,把那手帕和脸颊都蹭得乱糟糟的,固执地要再想被指一指方向。

天快要完全黑下来,人群开始变得稀疏,三三两两聚成群。那递给她手帕的男人思忖一下,迟疑地开了口:“你和家人走散了吗?”

帽檐下,他有一双浅蓝色的眼睛,像是被蒙上浅浅一层云的天空。

走散这个词又戳到她的泪腺了。

她和杰森走散了,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