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肉?他想。用力用牙齿咬下去,柔韧的口感,是熟的肉,或者绵软?他不大确定了。

他咀嚼着,看到蜘蛛侠的嘴不断开合,声音有点小,他不大能听清楚。可能是宿醉的后遗症。以前他没有这种后遗症。但是,年龄大了,或者其他的什么奇怪的原因。谁知道呢?

“抱歉,可以重复一遍吗?”托尼说,又拿了一块牛肉披萨,十三寸的披萨每一块分量都不小,过大的一个圆导致切出的每一片都更加细长容易入口,挺贴心的。

托尼想,确实。挺贴心的。

“是的。那个区域的重建任务基本上已经要完成了,伤亡不多,但是……”

托尼唔一声,对方的声音又有点模糊。他不间断地继续把披萨往嘴里塞,鼓动咬肌企图咀嚼把口腔塞得满满的食物。

队长的重建任务完成了吗?他的重建任务完成了。好像是。前几天完成的?在哪儿?他现在的位置在哪儿?

直到他被披萨严严实实地噎到快要窒息,他才捂住嘴,冲到洗手池拧开水龙头呕吐。

“斯塔克先生!”彼得立马跑到他身边去:“你还好吗?”

他几乎把胃里的东西也吐了个干净,直到嘴里只剩下一点酸水的味道,心脏在耳边雷鼓一样砸着耳膜,大脑用来预测并规避危险的名为恐惧的部分失控一样疯狂叫嚣,他剧烈喘息,感到缺氧。面前的水龙头如同被直接切断,那本应该直径只有两厘米的水流朝他迎面喷射,从里涌出的是洪水,是巨浪。铺天盖地地要把他推翻卷入进去。有人在尖叫。有手臂穿破巨浪而出,又被卷入深海。

没有水。他对自己说,不知道有没有说出声。可能说出声了,可能没有。

他撑着洗手台咳嗽两声,半响他用手成碗,接水漱口。

“一般,还行。”托尼顺手洗了一把脸:“昨天不小心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