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故让好多人都茫然了,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一方是职责,一方是恩师,人伦交错,却让人该怎么——

城下张益玮的叫阵还在继续,一声声,一句句,不想听,却执着的往耳朵里钻个不停,直到一声弦响破空。

那滔滔不绝的劝降突然停了。

再看去,就见张益玮面色铁青控下惊马,马前地上一支长箭,入地三分。

而城墙上,隘口间的周泽楷长弓尚未收起。

勒马,张益玮并指指着城上,破口大骂:“竖子!你的箭术还是我启蒙的,竟敢拿来对我出手!”

——却没说什么班门弄斧一类。

毕竟当年他只是、也只有为周泽楷启蒙,再之后那少年的成长全部都是依靠自己天分,他不可阻挡也无法阻挡,更一步步超越了他这个启蒙人,更将他远远甩到背后。

在那少年走到他追不上的位置之前,张益玮已经自己离开。

他不想走,然而不得不走,不能不走——此时不走,难道要将来丧家犬一样的被人剥夺了所有光芒荣耀之后碌碌无为,老死轮回?

紧紧咬着牙,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周泽楷先冲江波涛做一个手势阻止他替自己发言,之后慢慢开口发声,字字句句尽是艰难。

“天职于此。便是恩师,亦成敌人。不想杀你——”

反手抽箭,轮回军现任主帅闭了闭眼,还是将箭搭上弓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