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乔一帆看到之后也微笑了起来,从口袋里摸出几个钱,他跟小贩要了一支红豆沙的糖葫芦。转过身去走到几个孩子身边,蹲下来与姐姐齐高,少年微笑着把手里东西递了过去。

叶修唇角的弧度,顿时更显温柔。

接下来的路途里却没跟那少年说半点儿这家姐弟的事情,只是慢吞吞的在路上走着,东张西望的看着沿街的家长里短,偶尔侧身避让一下拉着板车飞奔的车夫,或是往饭馆里张望一下吃饭的人群,更在哪家茶楼前面驻足,直到听完了里面说书先生说的一段《韩文清大闹千波湖,张新杰巧取蓝白晶》才肯继续往前走,只是他当时脸上的那个表情,就别提多……奇妙。

完全是一种强忍着不笑的扭曲。

另一边乔一帆自然不懂叶修笑的是什么,他只是看着这位前辈兴致勃勃地张望着那些对他来说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琐事,看着那些乔一帆见过无数次的市井人家,就似乎这位前辈,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一般。

这少年自然是不知道,在前线拼杀了整整十年,在军营里在最前线住了整整十年,直到最近才不得不离开的叶修,确实是,已经久违了这些画面。

久违了这些最平凡也最普通的日常。

于是跟在叶修身边扶着他的手臂看着他东瞅瞅西望望,看着街头落魄的书生替出门做活的丈夫写一封家书,看着巷尾编筐的老者手指飞舞竹篾交错,或者深巷里出酒时的呐喊,又或谁从提篮的卖花少女篮边取下一枝秋菊,小心翼翼的簪在了恋人发间。

想起来今天出来的早没顾上吃饭,乔一帆给他买了两个萝卜丝切肉馅的火烧,本是想提醒那位前辈小心烫,却见叶修撕开油纸把火烧攥在手里,两口就下去了半个。

一个冒气滴油的火烧吃完才顾得上看一眼乔一帆,见到少年惊讶表情的时候又尴尬笑了一下。

叶修说,他习惯了。

毕竟在前线军情不等人,有了饭,就得赶紧吃,至于凉了还是热了,又有谁顾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