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转了几条走廊上了两次台阶,秦牧云终于在通道尽头的一间屋子前停下。抬手,这年轻人在红漆雕花的房门上拍了两下。

“副帅,人带到了。”

里面传出声音:“进。”

秦牧云推门。

出现在安文逸眼前的是摆满了书架的一件屋子,素静的甚至有些冷清,书架上一半兵书一半药书,墙上没挂水墨山水花草美人,只在正对着门的地方悬了一张地图,占了整面墙去。

那地图上用馆阁体记得密密麻麻,又有些不同颜色的三角圆圈的勾注涂在上面,层叠堆砌,只看的人眼花缭乱;而另一面墙上挂着的则是大堆人体图画,穴位经脉骨骼血管,还有一些虽然也有四肢五官,可从体型轮廓上来看,该是关外异族的图像了。

这屋里坐的东西只有几张圆凳,没有靠背扶手,也没有垫子,空一张光秃秃的木板朝着天花;而书架后面有张躺椅,上面整整齐齐叠着床毯子,想来是此间主人累了的时候小憩的所在。

而那个主人正在桌旁坐着,臀下也是一张硬木圆凳,听见他们进来了才放下手里的笔,他抬起头来。

安文逸看向张新杰。

这位他倾慕已久的前辈今天穿了一件正红的外衫,领扣端端正正系到下巴,下摆则一直垂到了脚面上。他那衣服裁剪的极贴身,腰间用一根巴掌宽的纯墨腰带束住,两侧开衩,底下一条与腰带同色的长裤,脚下一样纯墨小靴,一身衣物竟是没有第三种颜色。

又听那人问话,音色里有些凉意。

“你便是霸气雄图七分会第四堂口的安文逸?”

青年点头应是。

把药箱放到脚边,他弯腰行礼:“霸气雄图七分会第四堂口安文逸,见过副掌门。”

边上蒋游顿时就开始急。

张新杰还在对面他不敢大声喧哗,就只是用手肘蹭着身边的青年,一面又用气音小声。

“错了!错了!副帅!副帅!”

却听那位淡淡,音色依然是流水激石般的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