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也更大了。

“你惹了祸事不提,人还跑了个没影儿,舅父被你气的半死,差些就要上官府去告你忤逆跟你断了父子关系!最后还不是让舅母抱腿劝住了,这才没去告官拿你。这些天里舅母一直吃不下睡不着的,就是怕你有个什么万一,让家里断了传承——你却是逍遥自在,还敢没心没肺的看戏听书,给人喝彩捧场?”

这下那人终于把目光从地上收了回来。

瞅了面前提着自己的那人半晌,那年轻人面皮抽了抽,他慢慢垂下头去。

“林……子哥。”

他吞吞吐吐的叫,最后一个字更是轻的几乎要被吃回去一般。

拽人的那位手下可一点儿都没松,又哼声冷笑。

“现在倒想起来叫哥了,当初闯下那泼天祸事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跟你哥我商量一声?乐子我实话跟你说,你那祸闯的太大,兄弟几个这次也保不住你。你要想消灾,一得看舅父肯不肯松口,二也要老祖宗慈悲,把家法放宽了些个,手下留份情——你还愣着作甚?还不快些跟我回去,好商议出个章程来!”

这么说着,他把一块碎银往桌上一放,拖了那青年就出去了。

茶博士摇了摇头。

把手巾往肩上一搭,点心盘子一放,他迅速走过去收拾起了桌子,指头一转那块银子就被他不动声色的抹进了袖子里,落袋的时候心里却又一喜。

方才看到的时候他就瞅出来这是块细丝纹银,一抹又发现它颇有些分量,落进袖里坠的袖子沉甸甸的往下一耷拉,倒让那茶博士整颗心都往上飘了飘。

脸上笑的越发开了,他收拾好了桌子回后堂倒了垃圾,又提了壶出来给其余几位客人添水换茶上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