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这样一个黯淡的春季,不其侯、侍中伏完,想起自己那被送往徐州避祸的幼女。

吾弟仲平: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

近年雒阳事务繁杂,因此未得空闲与书于你,还请见谅。上一回来信还是四年前,仲平与我说,已为阿楚觅得阳都诸葛玄为良师,吾心甚慰,以为阿楚虽未过继于你,仲平却已视阿楚为亲女。

然此番书信于你,还为雒阳之事:今上为宦官所惑,已决心卖官弼爵,所得财物皆收于西园,用于享乐。无法制止,是我身为侍中的过失。然而,我以为此法若是推行,雒阳或将涌入大量买官之人,这却也是阿楚回来的良机啊。

因此,希望仲平为我问一问阿楚,是否还愿回到雒阳?如果愿意,便请仲平也未阿楚计算,让她得以带着自己的人手,平安回到家中。

若能得幸归家,替阿楚向她叔父表示感谢。

日来事冗,便不多叙。

汝兄伏完

光和元年雒阳伏宅

书信寄到东武时,已是半月之后了。

伏诚将竹简翻来覆去,反复读了几遍,确认自己理解无误,不由为兄长伏完长叹。

今上此举,实在荒唐。

管中窥豹,略见一斑。信中不过潦草几句,也足见雒阳暗潮涌动。如此境况,未必不会涉及幼童。他私心是不愿意阿楚回到雒阳的,可他自己毕竟只是从父,阿楚生父伏完也在请他询问阿楚。无论怎么说,做选择的终归是秦楚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