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拉开门,便看到她的安闲模样,不由笑了。作为暂时住民,他也只好客随主便地给她倒了杯茶,看着热气腾起来,才推到她面前:

“主公不是打算开春前闭门不出的吗?怎么今日想起来嘉这里了?”

阿楚若无其事地绕过“闭门不出”这个倒霉话题,也笑眯眯地说:“来给奉孝送礼物了啊。”

郭嘉看了眼墙角的葡萄酒,还没开口,忽然看见阿楚从袖中摸出一只崎岖的木箸,头粗尾细,长得有点颠三倒四,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掂量了下,觉得这东西应该不止是根筷子,很有预见性地等着对方开口。

“我从今晨就开始削了,最近总有不长眼的上门,我装了好几天病,只能在房间削削木头了——给,你的发簪。”

郭嘉:“……”不是暗器啊。

他镇定自若地接过这支相貌险恶的猫头簪,努力挤出一个“欣喜若狂”的表情:“多谢主公!”

阿楚深沉道:“或许这种高深的艺术对本朝有些人还为时过早,但你总有一天会懂的。”

郭嘉感激涕零:“我想那一天还是算了吧。主公今日来,难道只有这件事吗?”

和聪明人打交道真是没什么成就感,郭嘉写下那封回信时,大约就已经猜到了她会过来。

“当然不止,”提到正事,阿楚很快收敛了笑容,挺直了腰板,“奉孝的回信我看到了。你说得不错,雒阳政事错综复杂,浑水摸鱼之辈不在少数,只会耽误我的大事,自请去凉州的确是最好的选择,我过两日便给皇甫义真去信。

“——我今天来,其实是想要问问奉孝,你是愿意留在雒阳,做陛下的‘文学掾’,还是与我去苦寒边境,平定羌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