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来了。”荀彧不知什么时候搁下笔,对着她微微一笑。

秦楚眨眨眼,也对他笑起来,算是打了招呼,便径自进来找了木榻坐下。她看了眼案上的信帛,咦了一声:“文若在写私信?”

这可不常见。

“嗯。写给公达。他本被何进召入京师,该拜侍郎的,只是中途染了风寒,耽搁到现在,不久前才痊愈。我去信给他,也是想请他前往雒阳。”

秦楚“啊”了一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文若有心了。”

荀公达就是荀攸了。秦楚襁褓时被送往徐/州,曾短暂地与回乡吊丧的荀攸同行过——少年时的荀攸沉默寡言,锋芒从不外露,因此也吃了好些苦头,秦楚到现在都记得。

现在么……倒是一点不会吃亏了。

以荀攸那样毒辣的眼光,说不定早看出了雒阳乱象,自己又无心参与纷争,才找了借口窝在颍川的。毕竟荀氏也是受过党锢之灾的世家,他受前事影响,在乱局下选择明哲保身也是情理之中,荀彧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才会拖到现在再写信给他。

眼下董卓已经伏诛,雒阳大局已定,而秦楚也升了大将军。她府中公务冗杂,人手不足,正是请荀攸来的时候。

她思绪一晃,不知怎地想起了那时荀攸伸出食指和她握手的场景,感觉有点想笑。

“唔。我很小的时候见过他。公达习惯藏锋,大巧若拙,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