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听见庭院石板路上传来阵极轻的“沙沙”声,刚扫净的青石上很快铺了层薄雪,又被人留下一串脚印。

“主公说我什么呢?”军师祭酒难得放下了念念不忘的鹅毛扇,撑了把素色油纸伞。

他一弯腰便钻入亭中,将怀中抱着的的褐色陶坛朝食案上一摆:“蜂蜜。”

“在想你怎么还不来——多谢奉孝了。”秦楚对着他点点头,偏头看了眼庭院。

孙策吕布一人握剑一人持戟,还在热火朝天地对打着,庞德做裁判;曹操环胸立于廊下,偏头与周瑜聊着什么。

“他们倒是惬意。”

郭嘉摸摸陶坛,找到启封的木线,三下五除二地解开了密封口,很不客气地朝着自己的茶碗里舀了一勺,看着透明微金的蜂蜜化开在茶粥之中,才笑了一声:“入了春,武将们恐怕就没有闲心了。”

秦楚点点头:“天子啊……就算袁术尚未准备彻底,将爪牙全部露出,陛下也要忍不住了啊。”

荀彧没说话。他大概是将军府上下唯一对刘姓皇室能有好脸色的人了,哪怕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他还是在天子相关的诸项讨论中保持了沉默。

秦楚拿她一贯漠视“君臣父子”的语气轻快道:

“虽有弘农杨氏等世家替袁术找补,可他带走陈留王、于徐/州招兵买马的事实可都在那里。

天子此前未曾发难,一来顾及朝中世家,二来忌惮袁绍兵马,三来……他心里也未尝不希望刘协远离雒阳呢。”

孝灵皇帝轻长子而重次子,若非十二年前伏氏初步清理了宦官,年初皇帝驾崩时,常侍们会借机扶立刘协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