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敞嘴唇一动, 觉得无话可说, 只好哑着嗓子开口:“阿姊……”

辛宪英终于动了, 像是觉得说多了一样,对着他摇摇头,止住了弟弟之后的话。她缓步走上前,按住辛敞的肩,又从袖口取出一只小小的、绣着兰草的荷包,一把塞进了辛敞手中。

“阿敞,你拿好了。”她低声说,“我们只需保全家人……若有危急,拆开它,按我写的做。”

辛敞听出她的言下之意,手不自觉地一动,最终还是没有控制住,握住了长姊的手腕,急切道:“可是阿姊呢?”

辛宪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好,知道了。”他与长姊对视两秒,终究还是认下了现实,后退一步,抿着嘴,不情不愿道:“我尽力。”

辛敞沉着脸将那荷包揣入怀中,又见辛宪英目光严肃,再一次嘱咐:“切记,必等有要紧事时再打开——你去吧。”

他回过头,咬唇看了眼长姊,最终还是在辛宪英漠然的注视下,离开了苍郁的庭院。

辛家姐弟这点事交代起来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传话那县吏却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就在他低着头走来走去、脑中已思考到“城破了要不就踹了刘凡”,正对着辛宅大门抓耳挠腮时,那扇气派的碧色大门总算是从里推开了。

十六岁的“泰雍先生”脸色不太好看,但礼仪到底还算得体,不远不近地冲着他一点头,抛下一句:“走吧。”

那县里如获大赦,连连点头,看他兀自朝着家中马车的位置走着,赶忙跟了上去,一迭道:“泰雍先生必能维长葛平安!”

辛敞听得心烦,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干脆加快了脚步,一钻便进了车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