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科员让船继续往岸边开,联系岸上的救护车。
汹涌的浪花一阵阵打过来,陈溺后背都被打湿,一次次胸外按压后,终于换来眼前人短暂的苏醒。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有人大声喊了句“准备靠岸”!
陈溺看见他唇在动,她稍稍俯身,耳朵贴过去。
他嗓音的可听度几近于零,只剩出气声:“陈溺,我没想通。”
呛到海水里再慢慢清醒是件很遭罪的事,肺部把水挤出去,氧气重新回来只在几十秒之间。
江辙对过程已经渐渐模糊,只记得抱着他的人的泪好凉,是咸的。她好像很害怕,手也在抖,但他已经没了力气去抱她。
救护车里,医护人员在为他做基本的保暖和供氧。
陈溺也被套上一件厚重外套,怔怔地在一边看着江辙垂下来的手指。他平躺在那一动不动,像是一切都结束了一样。
她突然想起自己大学毕业的前一天,去了江辙怎么劝她也不愿意去的跳伞基地。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想要体验在空中下坠的刺激感觉。
没有归属感,大脑是空的。
她试着去理解他,渐渐变成了他。
江辙这几年确实过得不好,他被压抑得太久了,到处都乱糟糟。
坏掉的东西要修复,坏掉的人也是。
陈溺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脸颊贴在他尚在跳动的手腕脉搏那,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既然你对现状不满意,那就当死过一次了。
不要紧的,重获新生总要付出代价。你别怕,我们一定能重新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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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担架抬人进急诊室时的速度非常快,凌乱无序的脚步声和滑轮声在地板上摩擦,所有的慌乱都在门关上那一刻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