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在到达鸿胪寺,下马之时。有一朵粉红的牡丹,似是从右侧的楼上扔下来,恰好飞到左玟怀中。

她持花一看,见粉色的重瓣,金色的花蕊。含苞待放。似是刚从花枝上摘下来一般新鲜。

“牡丹……”

幽幽花香袭人,左玟侧头看向花朵抛过来的方向。没有见到那穿着粉色宫装的美人。只有某扇窗户匆匆关上,惊鸿一瞥,却似个头戴金冠的青年。

左玟精神微恍然,还想看个清楚,却瞧见陆长庚牵着马走过来。手里也拿了两朵花。

看见同样持花的左玟不由得露出惊喜的笑容,类似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亲切。

爽朗笑道,“我从那条路走来时见地上有鲜花铺地,就猜到左兄刚走过不久。”

又故作叹息,“如斯盛情,实难消受啊。”

左玟失笑,便将手中的牡丹塞到陆长庚怀里,笑道,“如此,陆斋长就帮学生多分担一些吧。”

说罢,牵着马转身进了鸿胪寺。

陆长庚抓住左玟递过来的牡丹,抬腿追上左玟,无奈道,“都离了书院,还是逃不了斋长职责吗。”

左玟只笑,“一日斋长,终身斋长。日后还请斋长多多提携啊。”

陆长庚摇头,“左兄怕不是说反了吧。”

左玟摇了摇头,却道,“等授官就知道了。”

新进士外派一般都是做某地县令,若是她去东海某处当县令了,可不是需要在京中又有陆家支持的陆长庚提携吗。

他们二人相携进了衙门,而对面街的楼上,关上的窗户再次打开。屋内人看着被陆长庚拿过去的牡丹花,语声低落。

“怎就给了他呢……”

再说左玟和陆长庚进了鸿胪寺,里面已经等候了不少新进士。

探花贾嵋俨然在几名进士的簇拥下,高谈阔论,享受被众星拱月的得意。

然而当大家看到状元榜眼相携而来,就不约而同弃了探花,去向左玟二人打招呼示好。

有第一名在,第二名尚且要退一步,何况第三名呢?

有人嗅到左玟身上的花香,不免艳羡恭维,“不愧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过往可从来没听说过,有哪位状元在游街后还能受此爱戴的。”

“榜眼也是啊。”

贾嵋的脸色唰的难看起来。

莫说今日了,就算是打马游街那日,因为左玟陆长庚在前面比较着,他也没收到什么鲜花。反而被质疑昔年京都美男子的名头都是家人散步的假消息。

这叫他看到左玟怎能不气?

左玟同样发现了探花郎不太好看的脸色,却是拱手含笑,“贾兄晨安。”

伸手不打笑脸人,尽管左玟的笑模样衬得他涂脂抹粉的脸愈发普通,贾嵋也还是要回之一礼。

寒暄了几句,众人便重新讨论起之前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