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先生,久仰久仰,让您看笑话了,一个个都不省心省事,”沈天光笑了一脸褶子迎上去,下意识朝白褂子两边儿蹭了蹭手,等掌心干了汗,才伸手握上去,“沈天光,这儿的——”

沈天光的自我介绍还没完,就看见文先生的眼神一直往贺济悯身上瞄,他自然以为是贺济悯碍眼,等他自我介绍完,就冲着贺济悯说,“你不是辞职了么,那还站在这儿干嘛,滚滚滚。”

“沈天光是吧,”对面的文先生快一步站在两个人中间,自然从手里摸了烟朝外递。

沈天光脸上笑意更深,“我不抽,您留着。”

文先生也笑了,“正巧,也不是给您的,”文恩对着贺济悯微微低头躬身,谦卑道,“少爷平日最喜欢这个,这次来就捎带着了,尝尝?”

贺济悯伸手拿了,对着沈天光问,“我事儿还没交办完,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你不介意吧?”

沈天光这次彻底愣了,连身上被贺济悯拉扯出来的大口袋都顾不上捂了,瞪着眼睛问,“你…你…文先生,怎么回事,他…”

文恩对着沈天光变了脸,“沈院长可能上了年纪,也怪我刚才没介绍清楚,今天来谈合作的是贺家大少爷。”

贺家,产业跨了半个地图,平常人人只知道贺家有个贺远卓,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贺济悯这号人。

沈天光反应过来,立马转身薅着沈秋阳的头发就往前头拽,“你个死东西,还不还没抓紧给贺爷赔不是。

“秋阳还不懂事,就一毛孩子,”沈天光现在是彻底没了脸皮说话,他现在什么都不要了,这个项目他也跟进了大半年,要是今天折在他这儿,那他这个院长也就算干到头了。

“贺大夫,你这么年在这儿也是学了不少本事——”沈天光现在拉下脸算是求贺济悯,指望最后他能念及旧情,今天这事儿多少能给个面子。

“贺大夫,”沈秋阳还想再说话。

但是贺济悯没兴趣听他说话,他自己插兜逛荡着往四周瞧了瞧,问他,“合同的事儿可以先放放,你刚才说我们这种人,恕我认识浅薄,您说的‘这种’是哪种?”

沈秋阳听他这么问,自己彻底识趣,嘴抿成一条线,最后彻底不出声儿了。

他知道要是贺济悯都开始算旧账,那就是彻底没戏了。

贺济悯看沈天光不说话了,也觉得这会儿无聊,就叫着身边的文恩,“走了,没戏可看。”

文恩领了话,自己帮着开路。

早上的这一通操作彻底把市医院里的人搞蒙了,感情贺济悯是个富二代,还是超夸张的那种,早上的戏看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而且谁都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以沈天光的狼狈收场。

出了市医院,贺济悯上车顺便朝文恩问了一嘴,“早上我让你送的人回去了吗?”

“您说邢濯,”文恩看着贺济悯犹豫了一会儿,“刚才我特地核实了一遍,邢家已经接到人了,但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在这件好事儿上不坦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