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就对了,”贺济悯手里搓着烟,看着贺濯手里捏着一把灰溜溜的伞面儿朝这儿走,就对着小姑娘开了句玩笑,“我儿子。”

等贺济悯说完,贺濯走到跟儿也听见了,他下意识一顿,然后低着头把伞往台面儿上放。

贺濯六岁,今年秋天就到了学龄,但是跟同龄的小孩儿比起来还是矮了一截儿,以至于柜台面儿得自己垫着脚才能够得着。

贺济悯过去看了一眼,“要这个?”

“嗯,”贺濯吱了一声。

“颜色会不会太深了?”贺济悯看着这把伞上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印花就是伞扣儿上一点儿极不起眼的黄色小菊,剩下能看见的地方都是纯一色的深灰。

“我喜翻,”贺濯现在说话极为平静。

贺济悯听久了他小小年纪就言简意赅的样儿,就有种少年老成的错觉,这小孩儿让静就静,让疯就疯,两边儿切换得快得很。

贺济悯看着收银小姑娘还在看,就撺掇贺濯,“你最想叫我什么?”

贺濯抬头看着嘴一犹豫,就在他张嘴出声儿的同时,店里进来个人,伸手就往贺济悯伸手搂,“贺董,在这儿呢?”

贺济悯扭脸,就看见津南一张嬉皮笑的脸。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贺濯为了陪衬贺济悯演戏的那一声“爸”就这么出来了。

“你儿子?!”津南说话咬了舌头,这会儿疼的叫。

贺济悯闻着津南凑过来的时候一股烟味儿,瞧着津南嘴里刚消磨完,现在手上又要再点,贺济悯就先伸手把津南想点的烟掐了,“我儿子在呢。”

津南操了一声。

贺济悯照旧回他,“我儿子在呢。”说着一手悟乐了小孩儿的眼,一手遮着小孩儿的耳朵。

“在乖孩子面前当个好叔叔成么?别说脏话,”贺济悯接着伸手领着人出了店门口儿。

津南本能反驳,“我他妈从来不说脏话。”

贺济悯往四周瞧了一眼,问,“邢爷没跟着,稀罕。”

津南听见邢濯,没接话,问,“你去哪儿。”

“带我儿子去游乐场。”贺济悯抬脚就要上车,但是门被津南扣上了,“上次给邢爷通电话的是不是你。”

“哪次?”贺济悯问。

“你别装,”津南接着说,“前天晚上邢爷没回家,跟你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