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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笛喧嚣地吹响,爆竹兀自欢欣地噼里啪啦,街坊们皆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来看当今陈留太守娶侧室的好戏。

清晨便有许多盛装的侍女鱼贯而入,口称要给新夫人梳妆打扮。

阿笙木然地任由她们给自己换上黑红相间的绣金喜袍,戴上沉重的珠冠玉帘,被半扶半推地搀进花轿送到张邈的府邸。

这还是她第一次穿上这身华丽的喜服,往常只见别的新娘子出嫁的时候穿得光彩照人,如今她却也同她们一样了。

可她梦中的霞帔,并非是给那个张邈所穿的啊。

手心里始终攥着一把锋利的匕首,一直紧握着,直到泛出细汗。

她打定了主意,只要张邈敢图谋不轨,这把匕首便会刺入他的心窝。她想,纵使两败俱伤,她也不会忘记爹爹是为何而死。

她生来骨子里就有一股傲气,注定让她不会心甘情愿地屈服于绝境黑夜之间,更何况是害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

月夜已至,她忐忑地坐在洞房里等待张邈,一旁微弱的烛火借着风摇晃,显得极其脆弱不堪。

不安地等了一个时辰,张邈的脚步声终于踩在阿笙的心头。

他已微有醉意,充满欲望的脸上充斥着狞笑,一双邪恶的手就要在她脸上乱摸,恍如来自地狱的恶鬼。

“你敢近我?”阿笙握紧长袖中的匕首,掌间冒出细微的冷汗,因为紧张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