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此语一出,一贯冷静的他突然失了态,猛地抓住阿笙的肩膀,令她因为肩上骤然加重的力量猝不及防地回头,正对他紧张惊怒的面庞。
他的眼睛里像是翻涌着惊涛骇浪,沉声喝道:“你疯了吗?”
“他现在遭遇如此危险的性命之虞,我做不到袖手旁观。”她不明白为何荀彧会这么恼怒,他从来不会干涉她想要做的事,现在竟如此用力地阻挠。
“你以为我就不担心吗?他是我誓要相随的主公,他的生命安全我不会比你在意得少。”他很明显地对阿笙动了怒,额头上的青筋隐隐约约随着一言一语露出来,风吹过来拂开他额角的碎发,拨乱她杂乱如麻的心绪。
“那你为何要阻拦我?”
“你想送命?”他轻拂长袖,愠怒地盯着她,“战场刀剑无眼,难道你就因为意气用事这么不珍惜自己性命吗?”
她立刻反驳:“这哪里是意气用事!”说着,她的音量不由得抬高几度,继续说:“若我一直袖手旁观漠然无情,这才是意气用事。”
一匹白马已被牵到她面前,她不想再与荀彧争辩下去,攀住马镫迅速跨上马鞍,脱下那件碍事突兀的浅蓝外衫,一把扔在荀彧的手里。
“告辞!”
她不愿去看他的神情,甚至不愿去猜测他此刻会想些什么。怕他会拍马追上来,便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拼命往五十里外的濮阳方向驰去,耳边呼啸的风吹散了她的发髻,浅色的发绳纷纷坠落在地,发出微不可闻的声响。
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濮阳城已近在眼前。
城里很明显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战乱,衣不蔽体的百姓接连零零落落地从城门匆忙逃出来,丝毫没有留恋之意。
阿笙看到不远处一队穿着己方铠甲的士兵正往城内跑去,她重重勒马,声音穿透狂风卷起的泥沙:“主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