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彧并非这个意思,夫人……”他似乎想开口辩解,被她直接不客气地打断,“令君不必再多言,您的意思卞笙都明白了。既然令君都这么说了,那卞笙再腆着脸私下见您岂不是自讨没趣?一辈子不见自是最好,您的恩情卞笙一直会记得,但我不会再惹令君不快。”

转过身,背面的荀彧好像又说了什么话想叫住她,但她已经不想再听了,况且那声音过于微弱,迅速被淹没在无穷无尽的雨声中。

她快步走在雨里,青石板被砸了无数坑坑洼洼的泥塘,深浅不一。她有些费力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路,扶着身旁的巷子灰墙,那股熟悉的沉水香味渐渐远离自己的鼻尖,过了许久便一点儿也闻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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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似乎盖上了几褥厚厚的被子,火炉传来袅袅的温度,额角有冰凉的奇怪触感,一片迷糊间她慢慢睁开了眼。

“夫人您可终于醒了,真是快急坏奴婢了。您从清晨就出去到夜里才回来,刚到府门口来不及说一句话就晕了过去,奴婢一摸您的额头都烫手了。”

眼睛正好和绿漪如释重负的眼神对上,后者不由得惊喜地叫出声来。

阿笙伸手摸了摸额角,原来是被一块冰帕子敷着,刚抬手做了这个动作,喉咙里顿时起了一阵痒意,促使她捂住嘴连咳嗽了几声。

绿漪连忙道:“您在大雨里着了凉,还是好生歇息着吧,别的事让奴婢一人来做就好,您大可放心,奴婢都会安排妥当的。”

阿笙点点头,脑袋里的晕眩搅得她浑身不舒服,身上也一直冒冷汗,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别的事。于是她端起绿漪递过来的茶碗,喝了口热水,便继续和衣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