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奉孝。

卞笙忽然听见这个名字,觉得有些恍惚。

像是很久以前的名姓,如从千年以外的路途随风飘来,细数已是故人,甚至连脸庞也记不太清了。

“走罢,你要在一月内赶至邺城,路途遥远情况仓促,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过了足足半晌,他拧紧眉梢,望见远处的更漏再次滴了十五下,似是经历了一番无异于煎熬的挣扎,才终于出言催促。

“卞笙告退。”

她憋出四个字,转身提袂离开,刚走出几步,不过五尺的路,骤然听到身后大声叫她的名字。

“阿笙!”

下意识回过头,她又一次落入那个温热的怀抱里。

“你让我如何舍得,如何舍得啊……”眼泪霎时忍不住了,顷刻不顾一切地全部冲出眼眶,她哭得喉咙哽咽,哀哀道,“你让我就这么走,我却再也见不到你了,让我怎么能走!”

卞笙的嗓子渐渐嘶哑,最后她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张开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像是握住了一团温暖却缥缈的梦。

她用了这么多年想从这梦里醒来,未曾想到越陷越深,或许任何挣脱都是既定的插曲,原来一直沉溺其间从未清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