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纸张,两行浊泪缓缓滑落“谢洪啊,为什么是你的儿子?为什么你当年要资助我读书?为什么你要在我爹病重的时候施以援手?为什么你要花钱帮我当上这平安县的县令啊?”
“我原本有颗正义之心,想要利用自己的官职,好好替平安县的百姓做点事,为什么一碰到谢家,我就变成软蛋了,我的威严荡然无存啊?”
林北在大堂外,将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是因为谢洪有恩于他,是因为私情而无法对谢天判处死刑。
也是,人家谢洪曾花钱救了县令他老爹一命,现在县令救他儿子一命,算是偿还恩情了。
而且,一旦谢天死了,谢洪发怒,花钱再安排个新官取缔现在的县令,那之后,平安县的那些孤苦无依的百姓又该谁来照顾?
知道县令的难言之隐,林北表示理解,倘若把自己放在县令这个位置,确实很难做出抉择。
县令举着纸张,朝着大门的位置重重磕头:“上仙,若您真有灵,就请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
林北伸出手指,隔空在纸张上轻轻书写,在县令缓缓抬头时,悄然无声地离开。
县令一抬头,赫见一个没有墨迹且凹进纸张的字——“斩!”
拳头用力地捶地板,猛然站起身,将官帽整整齐齐扣在脑袋上,他已有觉悟,只要他还是县令,那便不允许邪恶猖獗,不允许无辜之人哭泣。
语气坚定道:“来呀,开门!”
两天后,林北听到了意料之中的消息,老马告诉他“明日处斩的犯人是谢天。”
林北不解道:“不就是个谢天吗,何须提前告知,照规矩来就是了。”
老马摇摇头:“谢天被判以死刑,谢洪请求办一餐丰盛的断头宴,让自己的儿子风光又体面地死去,至于超出一百文的部分,全由谢洪负责。县令尊重他国舅爷的身份,和典狱长商量过后,应允了。”
“屁事真多。”林北转身去了关押谢天的牢房。
不愧是谢家的公子,连牢房都不同,其他人的牢房地上都是稻草,然而一张发霉的木板床。
谢天的牢房不同,插满了鲜花,睡的竟然还是羊绒床垫,内中装饰与富贵人家无二,奢华之极。
林北敲了敲铁栏杆:“小谢,断头饭吃什么呀?”
谢天怒瞪了林北一眼,若不是这小子的出现,自己现在应该还在紫嫣的温柔乡中,恨啊,怒啊。
不过想到,自己的父亲昨天和他所说的话:“儿啊,我请了好几个杀手,林北那小子活不了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