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顺娷皱起眉来:“你难道以为,是我忘了你?”
季满庭觉得自己也不是这个意思,正想好好思索细细分辨一番,靳顺娷突然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后道:“你觉得我难道分辨不出来,那人到底是不是你呢?”
她贴的极近,季满庭察觉出对方胸膛起伏,情绪激动,她一时竟不知为何心生退缩,道:“那是我……”
“那不是!”靳顺娷提高声音,失去冷静,“那只是一个塑造出来的分身,而你把自己献祭了出去,就为了那已经死了上千年的玄银素!”
季满庭沉默下去,如今她再怎么不清醒,也发现靳顺娷到底在生什么气了。
靳顺娷压低声音,声音像是从齿缝传出,带着气音:“我们刚刚约定好,要一起修行,壮大丹阳谷,你就将自己留在了大罗山,我本以为你那番话的意思是……”
她短暂地走神,像是陷入沉思,随后目光又集中在季满庭脸上,变幻不定。
季满庭也想起那时的话语,她记起来,那是个晚上,夜市热闹,街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摊贩们点起大大小小的灯,她在夜市上买了温酒喝,喝至微醺,举目望去,灯的影子和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湿热的空气蒸腾如云雾,像是梦一样。
她与靳顺娷约定了——现在想来,那确实像是个约定,她说:“和你一起修行总是再好不过。”
——“我也喜欢丹阳谷,这是我理想中的所在。”
——“我们可以一起生活在这里。”
那时说出这些话来,当然是真心话无疑。
只是,或许当时的氛围实在太放松了,有种在梦中的错觉,于是情不自禁说出一些想做的事想要的生活,可回到现实中,还是无法克制地去思考压制无常者剑阵的方法,那些话也被当做梦中呓语一般地抛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