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力呵呵一笑,这个高勇虽然不是他们龙头帮的“本地人”,可和自己对脾气,算是个不错的兄弟。
“老高,自古财帛动人心,这人呐,为了钱,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只要利益够大,亲爹亲娘都能卖了换钱。”
“我这也是和别人学的路数,开始之时,只要我每月都亲自查账,那他们自然不敢懈怠,吓唬完他们之后,再给他们个甜枣,他们自然感恩戴德。接下来我便不需每月都查账,而是隔几个月抽查一次,他们自然会如履薄冰不敢出错,到最后我即便不再抽查,他们也会害怕我某天抽查,不敢懈怠。”
高勇叫了一声,“大哥这个主意真是绝妙,按着我对这些账房先生的理解,他们多半会如大哥所说。不知大哥是和哪里的高人学来的本事?”
邓力笑而不语。
高勇便不敢再多问。
沉默片刻,邓力开口道:“老高,最近镇子里可有什么异常?”
高勇笑道:“有咱们龙头帮镇着,谁敢闹事。”
邓力点了点头,“没事最好。”
他压低声音,轻声言语了一句,“大事将至,不能有事。”
………
飞鸟巷里,朝清秋跟着林任二人左转右转,最后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前。
屋子已经极为破败,墙壁之上,到处都是灰尘和結着的蛛网。
门上一块飞鸟书斋的牌匾已经破碎,七零八落,只能勉强能够看出这四个字。
“朝大哥,这里就是咱们飞鸟巷这边唯一的书斋了,当年陈府的吴先生曾经在这里开课收徒过一些日子,小任那时候就跟着吴先生读过几年书,不过咱们这地方,你也看到了,平日里自己活着,混口吃食都有些难,哪里还有闲钱送家里的孩子们来这读书?所以后来吴先生大概是在这里混不下去了,这才收拾铺盖投到了陈家门下。”王峰开口道。
只是言语之中多少对那个曾经在这开馆收徒,最后却又狼狈而去的吴先生带着嘲讽之意。
在他看来,既然当初做不到,量力而行,那便不要做,当初吴先生在此地开班授学的那些日子,给了当地孩子多大的希望,那他狼狈而去之时,便要让这些孩子又承受了多大的失望,至于他这个从不读书的家伙为何会有如此深刻的感悟,自然是因为他身边的林任就是如此。
直到今天,他都还记得,林任第一次在私塾里读书回家后那双明亮的眼睛。
林任轻声道:“怨不得吴先生,吴先生也要吃饭的。”
朝清秋看了这间破旧的书斋几眼,“你们说,如果我在这开间私塾,如何?”
王峰一愣,只是很快摇了摇头,“没用的,昨天你不是也看到了,那些街上过家家酒的孩子玩的都是什么?咱们这地,从来都是民风淳朴,不喜欢读书。再说,就是有些小任这样喜欢读书的,可掏不起那笔昂贵的学费,在咱们这,有那钱,去贴补贴补家用,不比用在这里学些之乎者也,却又无用的道理强?”
林任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的这么直白,让朝大哥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