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燕惇指了指另一个座位:“我坐那儿就好。”

岸早心里不太得劲,两个座位一个在这边,一个在那边,离得有点儿远。

他不想和燕惇离那么远。

而燕惇朝岸早笑了笑,拿出了一个无线耳机,熟稔地挂在了岸早的左耳——这个动作过分流畅自然了,就像燕惇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一样。

岸早有了一种:这个动作真的发生过无数次的错觉,不然,岸早不会毫不排斥,还自然地倾了倾身,方便燕惇的动作。

岸早坐在列车的这一端,而燕惇坐在另一端,二人一人戴着一只无线耳机,听着同一首歌。

这是从前二人养成的习惯。

当初创业艰苦,二人经常一起坐地铁公交,时常也坐不到一块,或是人多了,还会被挤开。

岸早在车上记账、看文件,左边的耳朵听着歌。他不需要分神留意报站,因为到站的时候,燕惇就会播放音频“到站了,早老板”。这样,岸早听到左耳传来的声音,就知道该下车了。

一对无线耳机,岸早戴左耳,燕惇戴右耳,听着同样的音乐。二人就算坐得远了,也好像连通着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这一刻,燕惇好像回到了当初。

女歌手的声线温雅缠绵:

“世界最遥远的一种相距中,

明明迷恋,然而又不知怎向你形容……”

燕惇的目光越过人影憧憧,落在那一抹深蓝的腰身。

那个人的耳边也流转着同一段音乐:

“世界最遥远的一种相距中,

明明情深,然而也不敢亲切的抱拥。

呆等——感觉被我断送。

纵使看不清所爱面容,仍未敢伸出我手——触碰。”

第37章 我是圣母受

岸早眼里的燕惇,虚虚实实。和这个世界一样。笼罩在一层不甚分明的光影之中,好像云层缝隙透出的一缕晨光打在眼前,明亮而虚幻。

耳边的歌声继续流淌,犹如溪水潺潺,温柔涓涓。在下一秒,却忽然撞到了石头上,戛然而止。晦涩的情绪便骤然笼上心头。岸早听到歌声的停止,就像断了最重要的音讯,总是八风不动的他鲜见地有一丝慌张。他立即试图在人群里搜索那个身影,未等他的慌乱撩乱他的倜傥外形时,那张熟悉的脸孔又凑到眼前来了。

燕惇从人群里钻到岸早面前,身形灵活得像丛林里的小松鼠,眨着黑漆漆的眼睛仰头看着他:“到站了,早老板。”

岸早乱跳的心立即踏实了,模样又是那般淡定:“好。”

二人离开了地铁站后,燕惇又问:“早老板不回去吗?”

岸早好像习惯了和燕惇这样并肩而行,就像这是不知第几次发生的日常事件一样。岸早从容地看了一眼腕表,说:“现在这时间不早不晚的。不如顺路上你家看看吧?”

“上我家?!”燕惇有点儿吃惊,竟下意识的有点儿想拒绝,“我家里没有收拾好,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