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还没对姜焉腻的时候,为什么把他给你老友啊?”茭白声音模糊。
“不是给,是他自愿。”戚以潦轻描淡写,“那晚老沈看上了他,我问他意思,他说他想多打一份工。”
茭白一愣。戚以潦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那就是真的。
他想不明白,姜焉都赚那么多钱了,为什么还一副很缺的样子?乐队主唱怎么就跟要填补无底洞似的。
姜焉去了北城,还继续搞音乐吗?
茭白嚼着牛肉干,思绪飘到了去年,他记得沈家派沈而铵来接他那回,戚以潦有让章枕将南城的局势透露给他,问他怎么选择,是他自己说要回南城。
这么说,姜焉对前雇主的评价没夸大其词。戚以潦是真的绅士有风度。
茭白的眼前冷不丁地展出刻了一大片“克制”二字的书桌,他咕噜咽下牛肉干,胡思乱想了起来。
房里不知不觉沉入静谧中。
茭白原本还能维持盯视戚以潦的举动,慢慢就困顿地耷拉了脑袋,手里的牛肉干袋子也从指间滑落在地。
戚以潦掀起眼帘,泛着血丝的眸中没丝毫浑沉之色,他坐起来,揉着额头,睨了眼脑袋往下磕的青年:“你把我问醒了,自己却打瞌睡。”
静躺的牛肉干袋子被拖鞋踩中,发出受惊的声响。
椅子上的茭白没醒。
戚以潦肩背挺直,单手拖住年轻人的下巴,微屈的手指往下,抚上他的脖颈,指腹描摹他的血管跟脉搏。
半晌,戚以潦弯腰,黑色鬓角擦过他苍白的耳朵,暗冷的目光盯着虚空,半抿的唇间吐出一个词:“Mesonoxian。”
茭白的脸歪在他掌心里,闭着眼,无意识地翻译:“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