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微不由又是掀唇一笑,这一笑,便如满室生花,寒冬亦生出了万万生机。
麇谷这一把年纪的老不羞竟然也看痴了,半晌才赞道:“杨郎君,难怪长安那帮贵女开出万金,只为求你榻上一顾。连老头子我……”
剩下的话被清微的眼神又冻回了嗓子眼,麇谷居士这才发觉自己说了些什么,老脸一红,立刻蹦出了西厢院,径直跑到自己房内:“清微,你这寒疾既除,老头子便不留你了!”
“你还不走?”清微抬目,一双眼如霜雪浸成,冷傲却又清澈见底。
狼冶这才倒退着出了门,走及门槛时还被绊了下,待身影快消失在门口,又探了个头进来:“杨郎君,外头冷,可千万将窗户关实了!”
清微摆摆手,掀被起了身。
“滴答滴答——”急促的雨点声毫无章法,他忽而想起什么,快走几步来到榻前的窗户旁,透过一层砂纸往外看。
外面黑黢黢一片,天低得像一伸手就能捉住,轰隆隆的雷声响彻耳边。
篱笆院里什么都看不清,清微悚然一惊,未多加思考,人已推门跑了出去。狼冶在隔壁听到动静,也追了出来:“杨郎君何事?”
此时清微已经冲到了院里,地势低洼,泥水混杂之处,团着一团完全看不出何物的东西。
狼冶此时才想起了这有趣的小娘子,惊道:“她竟不进来躲躲雨?!”
清微俯身,两只手臂不见遒劲的肌腱,却轻而易举地就将苏令蛮连着湿透了的大麾一起抱了起来,泥水混杂着浸入他薄薄的里衣,清微似毫无知觉地抱着她便往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