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令蛮终于懂得的这一刻,也同时发觉:自己势必要失去了。
她宁愿抱着自尊,在这旷达的漠野里无拘无束地活着,也不要去京畿做那任人宰割的玩物,没有爱,她不会死,可没有自尊,她会枯萎。
杨廷不经意地侧头瞥了她一眼,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岫云杨郎,却怔在了原地,他不太明白,苏令蛮明明笑得明媚通透,却仿佛在他素来冰雪凝就的心里落了一滴泪。
王沐之见他不走,也转过头来,视线落在苏令蛮身上,也是一愣,半晌才道:“清微,婚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宰辅夫人可与我阿娘下了定,换了庚帖,阿窈如今可是你板上钉钉的未婚妻了。”
杨廷骤然清醒一般,嗤笑道:“你王家何须上赶着来?你妹妹可是京畿第一美人,如何这般恨嫁?”
王文窈听罢,莞尔一笑:“清微哥哥不是不知道,阿窈自小便倾慕于你,只要能嫁给清微哥哥,那阿窈怎么也都愿意。”
苏令蛮心中苦涩,嘴角的笑意便带出了点,见前方苏覃朝自己张望,便福了福身告辞:“阿弟寻来,阿蛮先去,你们自便。”抬腿要走,却被王沐之一句带住了:“敢问小娘子名姓?”
苏令蛮骤然抬头,一双眼里盛满了十分的怒气,生机勃勃:“阿蛮曾有幸见过王郎君手笔,没料到……竟也是这般俗物。”
王沐之兴味盎然,不肯放过她:“仲衡俗不俗是不清楚,不过,你叫阿蛮对吧?阿蛮,清微有婚约了,你不如干脆跟了我?”
谦谦君子的刻薄,尤其刻薄。
苏令蛮冷笑:“便有朝一日你八抬大轿来抬,我尚且还需考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