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少年英武,乃伟丈夫也,若当真看上阿蛮,岂不幸甚?”
苏令蛮满不在乎地拄着下颔,懒洋洋道。
杨廷不受控地将视线落到小娘子艳红袖口外露出的一截柔荑,十指青葱,纤白如玉,指甲修得整整齐齐,不涂扎眼的丹蔻,更显得粉嫩齐楚。
思及刚刚这一双手还藤蔓似的绕在自己脖颈后,生平第一次微微遗憾起不能将其纳入府中来。
再听其口中盛赞另一个不相干的郎君,心里便像是被小火苗搓过,刺溜刺溜地发酸发疼,抿着唇硬声道:“你不会的。”
“不会什么?”
苏令蛮撩起眼皮,自下而上看他。
杨廷移开视线,盯着壁上那盏铜灯,声如击冰碎玉,郎朗自清:“你苏阿蛮是草原上空自在的飞鸟,不会愿意做深宫里无数笼中雀的一只。”
语毕,室内空寂许久。
只能听到壁灯烛火哔啵的声响,杨廷转头看来,却正对上苏令蛮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仿佛含着两泡绵绵的春水,欲落不落。
“……你怎么了?”
苏令蛮嗤地笑了,下巴抵在长几上,意懒道:“若你不是杨廷,便好了。”
他懂她,却又用语言鄙薄她。
若他不是威武侯杨廷,她恨极了自可拿拳头收拾,纵打不过,亦是酣畅。若他不是杨文栩儿郎,她欢喜他,自会撒了欢跟在他后头追,非要让他收回前言,求着娶她进门。
可正是因为他是杨廷,她什么都不能做。
地位千差万别,但凡她上赶着,他便不会信她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