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爹,苏令蛮并不愿学书中那“以德报怨”的大圣人,她便是个锱铢必较的小女子,实在作不了大气量。
威武侯与鄂国公府来的便宜亲戚由圣人一旨意定了亲,仿佛砸下了一块巨石,引起万顷波涛。
表现尤为激烈的,便是那没了魂的镇国公世子,他闷不吭声地进了宫,在圣人面前长跪不起,自请戍边,老国公阻止不及,老泪纵横,只道:
“阿轩啊,你这是在挖你老祖宗的心啊……”
老镇国公强硬了一世,将唯一的孙子当宝贝蛋一样呵护着长大,生怕损了一丝一毫,却不料在女色上栽了大跟头,如今既不肯娶府中大儿媳的娘家侄女,又失了信念非要戍边,一副心如死灰之态,只让他悲从中来。
奈何祖翁总强硬不过儿孙,操碎了心,求圣人换了一处远离京城却相对平和之地,才算罢了。
只是虽苏令蛮这头,老镇国公却是迁怒上了,到底英明一世,只眼不见为净。
另一边鸿胪寺卿的杜家,杜大夫人头疼上了。
小儿郎这些日子茶饭不思,眼见着一点点瘦下来,再问话却又一声不吭,最后从身边伺候的小厮口中才得了些消息,实在无法,竟然求上了鄂国公府,好声好气地让苏令蛮亲去劝一劝。
蓼氏一口回了。
苏玉瑶磕着瓜子摇头晃脑道:“可真是甜蜜的烦恼啊。”
苏馨月做着针线,头也不抬道:“慎言。”
这事,若搁在男儿身上,自然是风流无度,可堪称道的韵事,放在女子身上,便不那么好听了。幸得杜大夫人惧于威武侯府的势力,没将其宣扬出去——毕竟光这镇国公世子,阿蛮便已被那些京里嫉妒疯了的妇人指指点点了,若再添一桩杜家之事,恐怕出门都不大好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