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干净利落的梳成了一个发髻，紧紧地绑在后面。可看上去却已经有些凌乱, 与她的面容结合，像是已经很久都没有再睡过一个好觉了，眼底的青黑明显，眼眶也显得异常的干涩。

然而听到了床上少女的回话，将军却瞬间移动了自己已经有些僵硬的骨骼，喑哑着嗓音说，“天快亮了。”

少女眨了一下眼睛，呼出了一口淡白色的雾气，声音有些飘忽的说道，“阿姐我想起，我们小时候打雪仗的场景了”

那个时候，父母尚在，总会在一边含笑的看着她们和一群家仆打打闹闹，不时会说出让她们小心摔跤的体贴的话。

昨日种种，仿佛此刻近在眼前，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将军双眼泛红，眼中却没有一丝眼泪，只沉默的垂下了头，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两人之间陷入了些沉默，半晌，少女挣扎着要坐起，将军慌忙起身，挡在了已经骨瘦如柴的少女后面，撑着她甚至无力坐直的身体。

“阿姐。”少女眼中突然的开始闪现着亮光，似乎在这一刻突然之间有了无限的精气神，她已经瘦的有些可怕的时候突然紧紧的攥住了眼前的将军，根根骨节分明，“我还梦到”

“阿贞未来，成了执掌天下的女皇。”少女双眼直直的看着将军，丝毫不转开自己的视线。

将军沉默了。

室外的哭声也一瞬间净了一瞬，随之就是更大的哭声。

将军将少女散在了耳边的散发顺到耳后，随后将她瘦削的身体揽入怀中，一下一下的顺着她有些费劲的喘息，下颚抵在她的光洁的额头，眼神淡漠的看着一处角落，似乎毫不在意自己应允下的，是一个可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的誓言，“阿姐依你。”

少女缓缓的笑了，在她最终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有一颗眼泪却从眼角流下，不偏不倚的砸在了两人交握着的手上。

她也不知这么做是对是错，可若是不这么做她最亲近的两个人，日后，会更加痛苦。

将军似乎被灼伤了一般，手轻轻的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