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就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总不答,又是满不在乎的模样。许观尘想了想,匆匆转身离去。
萧贽张开右手,方才划破的伤口血流不止,浸透随意包扎的细布。
无力的感觉席卷而来。萧贽想着,这道士生来爱洁,平素白袍青袍一尘不染,哪里见得满身血污的人?此时定是被他吓跑了。
我怎么把人给吓走了?
萧贽一抬手,将面前桌案都掀翻。案上烛台香炉,一一摔落在地,乒乓一阵乱响。
结果萧贽又失算了。
许观尘去而复返,手里还提着个药箱。
原本殿中只点了一支蜡烛,此时被萧贽掀翻,唯一一支蜡烛也就没了。
许观尘提着药箱,又在原地站住了,半嗔怒半抱怨道:“你又在做什么?”
殿中各处黑黢黢的,萧贽的目光也阴沉沉的。
许观尘把药箱放下,又是转身匆忙离去。
殿门未关,风卷着细雪拂过门槛。
他很快就又回来了,端着烛台,站在门那边,弯腰提起药箱。
烛光被风吹得忽明忽灭,分明是自顾不暇,却在萧贽眼底点起隐隐的光。
倒不是见到所谓救赎的、眼底亮起的期望的光,那是看见猎物的光彩,渴望占有的深壑里的一点星点,是他自己回来的。
许观尘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提着药箱,绕过散落满地的香炉炉灰,走到萧贽面前。
他说得认真:“陛下,再不管手上的伤,就结痂了。”
萧贽忽然有了些笑意,站起身来,接过他手中药箱,和小道士一起,去了他平时打坐修行的小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