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空闻瞪了他一眼,喝道:“闭嘴,现在是朝廷的人了,说话小心着点,这一句话就能要你脑袋!什么龙袍,那是皇上穿的。猫爷现在是三品武官,再升一级就穿狮子补服,要是能成为一品武官,嘿嘿,那就穿麒麟服,哪有穿龙袍的道理?”
那人目瞪口呆了半晌,怪叫道:“不对呀,我今天看到杨砍头穿的就是龙袍啊。”
马空闻没好气地道:“那叫蟒袍,上边绣的是四爪金龙,比皇上的五爪龙少了一爪,那可不是朝廷正式的品官服饰,只有最受皇上宠信的大臣,才能获此殊荣,咱们猫爷现在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大员,再熬上十年二十年的,没准等告老还乡的时候能绣只狮子在胸口,蟒袍是没指望了。”
二蛋听了阴阴一笑,接受招安之前,雪猫已单独同他商议过,一旦成为朝廷水师,有了新式战舰和火炮,就令他带着贱猫儿去海外开辟一片江山,到那时进可攻退可守。告老还乡?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凭什么白白送给朝廷?到那时候,蟒袍?哼哼,弄件龙袍穿穿又有何难?
不过这件事实在太过重要,除了他和雪猫,再没第三个人知道。这也是雪猫带着三个儿子和七大首领去见杨凌,唯独把他扔在外边的原因。雪猫根本不想把自己这个忠心耿耿、权力仅次于他的人也弄到朝里当官,这才方便他将来行事。
二蛋背着手走到溪边,只见几个海盗一身是水,正在河里围堵一头肥猪,原来竟是有一头肥猪挣脱了跑掉了。这些海盗杀人在行,却没一个会杀猪,只见猪背上钉着一口刀,鲜血淋漓,在溪水里直哼哼。
这些人好不容易将那把独猪赶上岸,只见一个一袭布袍的青年汉子一个健步赶过去,拾起掉在地上的一柄尺半的尖刀,手腕一翻,一刀攮在肥猪心口里,然后团身后退,以免猪血溅到身上。
那肥猪要害中刀,哼哼唧唧地跑出几步,一头栽到地上抽搐起来。众海盗见那人身手俐落,都情不自禁地叫起好来。二蛋目光一凝,上下打量那人一番,见是个生面孔,便狐疑地走过去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转过头来,却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后生,他将刀在一旁的粮车上蹭了蹭,腼腆地笑道:“我是里正老爷派来送粮食和牲口的,看几位大爷不懂得杀猪,就伸手帮个忙。”
他嘿嘿笑了两声道:“我家就是杀猪的,村里的叔伯大婶们谁家要杀猪,都是找俺爹帮忙。”
“小超,还没卸完车呐,回家晚了看爹不骂你!”一个纤腰素巧的青衣女子一边抹着汗,一边向他招呼着走来,瞧她柳眉杏眼,嘴角上翘,总是一副甜甜的笑模样,众海盗不由眼前一亮,有人便起哄道:“小子,这是你媳妇儿吧?管的够紧的啊。”
另一个马上道:“瞧那细腰长腿,该紧的地方那是一定够紧的。”群盗闻言放肆地大笑起来。
小后生好像听不懂他们淫秽的话似的,憨态可掬地笑道:“嗯,那是俺……俺媳妇儿,”说着赶紧扬声道:“马上就好,我把粮谷卸了车,咱就回。”
几个海盗见那小媳妇儿一副娇俏模样宜喜宜嗔,都心痒痒的,可是也知道今非昔比,现在是万万做不得掳人奸淫的事,便一个个笑嘻嘻地凑过来。
他们一边帮着小后生卸车,一边开些荤腔玩笑,逗弄的那小媳妇儿紧绷绷的俏脸蛋儿跟熟透了的苹果似的,一俟卸完了粮食,便赶紧扯着丈夫的衣襟羞羞答答地跑了。
二蛋四下瞧了瞧,见各处都有牵着骡马送粮的百姓,大多长的黝黑憨厚,有的还赤着双脚,看那在沙砾上行动自若的光脚板,显然脚上长满老茧,确实不可能是官兵扮的,二蛋心中疑心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