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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为了解释自己四川之行并没什么危险,这只是东方帝国身居高位者惯常的必要安排和手段,又耗费了他半宿功夫,最后靠着一串蜜吻,才算堵住了阿德妮的一连串“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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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美的容颜虽然仍带着温润的笑意,但是如远山般的黛眉,却笼上了一抹淡淡的秋意。她对着纤毫可见的菱镜,莹白如玉的手指拈着金箔制成的额花,轻轻贴在秀美的额头。

“代天巡狩、内厂总督、柱国将军、威武侯?那又怎么啦?你还需要趋炎赴势,去巴结这种人么?”她淡淡地说道,言语间带着一丝对这一长串官衔的轻蔑和不屑。

“呵呵,嫣然,我算什么人?不过是蜀王庶子,就是父王在,对这位杨大人,也不能太过不敬了,虽说他是我朱家的臣子。”

朱玄衣俊颜如画,风度翩翩,气度似修竹般优雅,对拓拔嫣然温和地笑道。

“庶子怎么啦?让槿,在我眼里,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朱让栩给你提鞋都不配!”拓拔嫣然霍地回头,眉尖向上一挑。

鬓角垂下的秀发轻拂在她雪白香腻的腮边,一双美目带起一抹惊艳,直入人心。

朱玄衣,蜀王庶子朱让槿,既感动又有些尴尬,他微带着嗔怪的语气道:“嫣然,蒙你如此高看,让槿感激莫名。常言说,人生一世,得一知已足矣,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朱让槿此生无悔了。可是……你呀,不要总是这么清高自傲,让栩是我大哥,也一向是我敬重的人,你这样说他,叫我……叫我很不自在的。”

拓拔嫣然“噗哧”一笑,嫣然道:“你呀,我这不是在你面前吗?你看我在人前答礼应对哪里失礼了?什么时候自命清高过?你那些朋友,也就是杨慎我还瞧得上,其他的没一个放在我眼里,我还不是一向彬彬有礼?”

说到自己的朋友,朱让槿也启齿笑了:“你呀,就是眼界太高,其实卢兄、李兄也都身具不俗的才学,只是一个愤世嫉俗,有些过于狷狂。另一个身为仪宾,经家理财,表面上看来有些市侩了,可人总不能活在不着烟火气的地方吧?”

他缓步走到拓拔嫣然面前,眸中含着宠爱的笑意,拿起桌上的玉梳,轻轻帮她梳理着头发,一边柔声道:“人,总有缺点,也必有他的优点,你就是有点眼里不揉沙子,太过看重别人的缺点。卢兄除了狷狂自傲、目空一切的性子,旁的也没什么不好。说起来今天他可碰了钉子了,被杨大人一通折损,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不好马上就走,跟我说明天早上回青城呢,今晚饮宴后我的去劝劝他。”

“哦?这位狂人狂到连你父王都不能不敬的钦差大老爷也敢得罪?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拓拔嫣然一边温顺地任他梳理着头发,一边兴致勃勃地道。

“女人,好奇永远揣在心里。”朱让槿苦笑摇头,将发生在竹庐里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拓拔嫣然幸灾乐祸地格格笑道:“不错,那个狂的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是该碰一鼻子灰了,让他接受个教训也好。就他那破琴弹的,这些话我早就想说啦,呵呵呵……”

“还说别人,你还不是一样?只不过你的狂是藏在心里,狂到都懒得连拿出来给人家看。”

“嘁,就你知道。”拓拔嫣然俏皮地白了他一眼,微微颔首道:“嗯,听你方才说的,这位杨大人在朝政上倒是确实见识不凡,虽然不像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不过学有专精,政坛上有远见卓识,也就难怪他年仅弱冠,受到两代帝王赏识,就声名鹊起,大权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