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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曹鸾放下手中的《女诫》,看着案上的几幅图,莫名其妙:“列女图?”

“什么列女图啊。”曹操没好气的一把夺过《女诫》扔到一边,往几旁一靠,手一指:“按图上的姿势站起来让我看看?”

曹鸾的脸腾的红了,没好气的咄了一口:“阿兄,你怎么能拿这些东西来给我看。”

曹操一翻身坐了起来:“这些东西?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得了这东西,你以为这东西就是几张图?”

“不是几张图,难道是圣人经籍?”曹鸾想笑又没笑出来,拿过图看了看,先赞了一声:“好笔法,眉眼传神,栩栩如生啊。阿兄从哪儿得来这般妙艺,蔡伯喈先生的?”

“蔡伯喈能画出这样的图?”曹操撇了撇嘴,四周看了看,斥退了旁边的婢女,凑到曹鸾耳边说了几句。曹鸾一听,顿时着恼,将图扔在曹操脸上,又羞又怒的说道:“阿兄,你这是让我学那倡伎吗?如果这能有用,我又何必读这些多书,干脆拜家中的倡伎为师便是了。”

“倡伎怎么了?”曹操沉下了脸:“阿鸾,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坏了,男人读这些书是为了仕途,你说你读这些书有什么用?女诫女诫,怎么把一个好好的人读成木头了?你说你当初是多少活泼好动的一个女子,现在怎么……怎么跟祖宗牌位一样?”

“阿兄……”曹鸾沉下了脸,扭过身子,气得小脸通红。

“阿鸾……”曹操知道自己言重了,只得降了声色,软语相求:“是我说错了,你不要生气。可是阿鸾,你看不起倡伎,可曾想过,前朝卫家是如何发迹的?”

“卫家是因为卫子夫发迹的,可是你别忘了,卫子夫色衰之后,卫家就败了。”

“那你说,本朝哪一个外戚没败?”

曹鸾语噎,憋了半天才强声道:“可是……可是你也不能这么糟践我。”说着,眼睛一红,泪珠儿滚了出来。

曹操无语,只得好言相劝,待到曹鸾气平了些,才接着说道:“阿鸾,我怎么会糟践你呢?夫妇之间,在人前自然要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可是闺房之中如果也要如此,岂不太没人情味了?前朝张子高(张敞),贵为京兆尹犹为妇画眉,天子相问,他还说‘臣闻闺房之中,夫妇之私,有过于画眉者。’你熟读汉书,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个故事吧?”

曹操虽然经学水平一般,可是杂学并不差,说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曹鸾听了,心中开解了不少,也不像开始那么抗拒了。曹操见了,又加了一把劲说道:“别的我就不说了,你那夫君宋奇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你嫁到宋家这么多年,比你颜色差好多的女人都得了宠,偏偏你这个四德出众的正妻反倒被冷落了。你难道就不能想想其中的原因?夫子说,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你没碰到一个好德的,这也不是你的错,现在的问题是,你是想让你父亲一直在家闲居,还是想让宋家就这么没落下去?皇后之父不任大将军,只是一个执金吾,这可是光武皇帝以来第一个。”

“这怎么又跟宋家扯上了关系?”曹鸾抹了抹眼睛,瞪着曹操:“莫非……莫非你还想让皇后来学这些讨好人的伎俩?”

“为何不可?”曹操理直气壮的说道:“难道你认为让一个屠夫之女做了皇后,对大汉更有利,对宋家更有利,对我曹家更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