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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眨了眨眼睛,费了好大的功夫才从那种呆滞的状态中缓过来:“你说。”

“让袁家再筹集一批钱财,帮天子度过眼前这个难关,但是不要以此为条件来要挟天子,尽可能的不要再碰兵权,你也知道的,兵权是天子喉下三寸的逆鳞,不能碰。袁家当然也可以做官,但是他们不要再阻挠天子大考,不要再妄图垄断仕途。”刘修沉下了脸,隐怒道:“如果不是袁家在里面捣鬼,前年也不会出现一大批大考授职的士子贪墨的事,谁都知道县令长的薪俸太低,要说贪墨,袁家推荐的那些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卢植面无表情的听着,过了一会儿,他一声不吭的起身离开。

“先生会不会真去袁家了?”长公主从后面转了出来,担心的问道。

刘修捏着手里的蒸饼,缓缓的嚼了两口:“很有可能。”

长公主瞥了他一眼,“你这不是害先生受辱吗,袁家能答应这样的条件?”

“我也觉得他们不会答应,不过,不让先生试试,他如何能死心?”

“唉——”长公主长叹一声,愁容满面:“这次大捷,我怎么觉得让人心慌慌的呢。”

刘修无声的笑了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卢植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垂着头,悄无声息的进了府,一回府就钻进了自己的院子,连晚饭都没吃。刘修不放心,赶去拜见,卢植却不肯见他。卢慎觉得很不好意思,特地来向刘修道歉,刘修也估计到了这个情况,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拍拍卢慎的肩膀:“这几天多陪陪先生,不要离他左右。”

卢慎面色沉重的应了一声。

三天后,天子朝会,召集群臣商议北征立功将士的封赏问题。会议一开始,袁隗就提出,原北中郎将刘修在此次战事中先是千里奔袭,先灭狂沙,后屠野狼,然后又在落日原斩杀檀石槐,解决了困扰大汉多年的边乱,并因此付了重伤,这样的功劳仅仅封为镇北将军,似乎有薄待功臣的嫌疑,会让将士们寒心。因此,他建议重新讨论对刘修的封赏。

袁隗话音刚落,附和声一片。

天子坐在御座上,冷眼旁观。他当然清楚袁隗这么说是借题发挥,刘修是首功,如果不把刘修拔得高高的,那就不好议袁绍的功劳。

“那司徒以为刘修应该授什么样的官才合适?”

袁隗顾左右而言他,“兵事是太尉的职责,臣只是秉心而论,并没有其他意思,请陛下垂询太尉桥公,想必他一定会有成熟的建议。臣可以参与讨论,却不敢首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