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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弥加和蹋顿一听说有五万步卒的装备就红了眼的原因。

现在五万步卒的装备没看见,倒是看见了一万铁骑的装备,当然了,还有一万凶神恶煞的铁血骑士。

汉七营的一万骑,全部身披两当铁甲,手持铁矛或者铁戟等长兵,腰间佩三十湅清刚环刀一口,铁胎弓一具,箭五十枝,两当铁甲不仅轻便,而且坚固,鲜卑人的箭射上去,根本没什么反应,可是他们射出来的箭,却可以轻易的洞穿鲜卑人的皮甲。

一个照面,鲜卑人就吃了大亏。麹义和他身边的亲卫们数十张弓一阵集射,就射倒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鲜卑骑士,趁着他们阵势稍乱的空档,金城营的将士挥舞着环刀和铁戟铁矛,一拥而入。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战斗。

在另一侧,夏育和田晏下马步战,田晏率领步兵营,列成汉军经典的五行阵,长短配合,如墙而进,在他的身后和两侧,夏育率领的长水营不断的奔跑射击,肆意攻击。步兵营的将士今天骑马参战,杀出了威风,杀出了士气,此刻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而他们平时严格训练的结果更是展示得淋漓尽致,虽然心里杀气腾腾,却没有一个人擅自冲上前去,而是互相配合,不给鲜卑人一点机会。

鲜卑人本来就不擅长步战,更不懂结阵,只是凭借着个人的武勇,哪里是这些武勇不输于他们,配合却比他们默契十倍的精锐汉军步卒的攻击。在田晏的指挥下,不足千人的步兵营将士硬是杀得数倍于已的鲜卑人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从一开始,鲜卑人就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他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咬着牙,拼命支持。弥加心急如焚,他纵马狂奔,不顾危险的大声呼号,鼓舞士气,在维持着战阵不破的时候,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汉军中的狙击手都看到了这个不要命的髡头胖子,从他身上的铁甲可以猜得到他的身份不一样,于是最锋利的飞蜚箭都拿了出来,一时间,弥加成了众矢之的,如果不是身上的铁甲坚固,亲卫们也誓死保护,只怕他现在已经成了一只豪猪。

双方战在一起,箭矢交驰,战马嘶鸣,喊杀声震耳欲聋。战鼓声和号角声混在一起,鲜卑话和汉话吵成一片,一个个陌不相识的人以命相搏,不死不休。

“冲锋!冲锋!”麹义收起了弓,将已经皮开肉绽的手在甲裙上擦了擦,撕下一块布裹在手上,双手握紧了长矛,厉声大吼。在他身后的鼓手挥动已经酸麻得没有知觉的手臂,把小鼓敲得如雨点一般,战士们猛踢战马,甚至不惜用手中的战马去吹战马的背,逼迫着平时当成心肝宝贝的战马使出最后的力量。双方已经搅杀在一起,这时候哪怕多一份力量都是好的,都有可能决定最后的胜利归属。

段煨舞动铁戟,带着武威营杀入鲜卑人之中,他大吼一声,铁戟如风划过,戟援钩住一个鲜卑人的脖子,鲜卑人一手握住戟柄,一刀握刀砍了过来,段煨举起手臂,用臂甲挡在面门前,“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他顺手拔出腰间的环刀,一刀割下了那鲜卑人的左手。还没等他笑出声来,两柄长矛无声刺到,一刺人,一刺马。段煨大吃一惊,奋起余力,一刀砍在矛柄上,将长矛劈歪,可是战马却来不及躲开,长矛刺入马胸,战马长嘶一声,扑倒在地,将那个狂喜的鲜卑人压在身下。

段煨长身而起,在战马扑倒之前跳了下来,左刀右矛,接连砍杀两名鲜卑骑士,亲卫们一拥而上,将他提了起来,扔上一匹无主的战马。

姜舞已经第三次落马,他的战马又一次被鲜卑人砍断了马蹄,摔倒在地,悲鸣着,鲜血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姜舞披头散发,头上的头盔已经不知去向,长矛也不见了。他双手将战刀舞得像风车一般,接连劈倒三名鲜卑战士,回过身,一刀割断了战马的脖子,举刀大呼:“杀!”

“杀!杀!杀!”汉阳营的将士在阎温的带领下,如风般从姜舞身边冲过。姜舞看准一匹空鞍的战马,飞奔几步,一跃而上。

李蒙、杨定并肩杀入,两人不时的看一下对方的位置,生怕自己落后了。他们一个是北地人,一个是安定人,到了外地,那就是老乡。平时互相照应了,上了战场也不例外,既较劲又配合。

弥加付出了重大的代价,总算延滞了汉军的速度,双方不断有战士落马,混战在一起,一时难分胜负。汉军虽然占了上风,可是在鲜卑人顽强的阻击前,他们要想速胜也是痴心妄想,最后的胜利必然要用鲜血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