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在空中翻着滚,洒出一路的血珠,呼啸着向冯延柱飞去。冯延柱身边的亲卫大惊,飞身上前,用盾牌护住了冯延柱,断剑狠狠的撞在盾牌上,弹了一下,不知道飞哪去了。趁着这个时间,田锦江已经夺过一柄戟,如一头发怒的雄狮般撞到了面前。
长戟带着风声,从一名亲卫的腰间一划而过,冷森森的忽然出现在冯延柱的面前。
“杀!”两名亲卫同时大喝,长剑电然而下,斩在戟胡上,长戟颤了颤,方向不变,狠狠的刺在冯延柱的大腿上,幸亏有精铁制成的战甲护住,冯延柱没有受伤,只是向后退了两步就稳住了身子,大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田锦江冷笑一声,长戟回抽,手腕一振,戟援象是长了眼睛似的啄在一名亲卫的脖子上,顿时鲜血迸现,那名亲卫扔了手中的长剑,捂着鲜血泉涌的脖子,往后便倒。田锦江长戟回带,又勾杀一名亲卫,直到这个时候,那名被他划破了肋间的亲卫才轰然倒地。
冯延柱大惊失色,这名楚将转眼之间连杀三人,还击伤了自己,那柄长戟在他的手里简单是出神入化,接二连三的有人倒下,而他身后的楚军又如潮水般的涌来,眼看着就要将他淹没。
冯延柱哀叹一声,挥起长剑扑了上去,冲着田锦江当头就劈。田锦江冷笑一声,长戟如电,冲着他的脖颈就刺了过来。冯延柱抬手用盾牌去架,却觉得一阵大力传来,站不稳脚步,向后连退三步。他这一退,亲卫们就急了,不顾自己的性命冲了上来,围着田锦江一阵乱砍。田锦江夷然不惧,在亲卫们的护卫下,如墙而进,很快就将几个已经乱了章法的秦军斩杀一尽,再次冲到了冯延柱的面前。鲜血淋漓的长戟,冲着冯延柱的胸膛就刺了过来。
冯延柱目瞪口呆,无望的扔掉了长剑,闭上了眼睛。
“投降了!投降了!”忽然,一阵惊呼声从后面传来,冯延柱如闻纶音,倾耳细听,果然听到了停止战斗的低沉鼓声。他睁开眼睛,却看到那名楚将嘴角挂着不屑的微笑,长戟还指着他的鼻端,一滴滴血珠从戟尖垂下来,滴到他的脸上,热乎乎的。
“投降吧,你还能捡一条命。”田锦江单手握着长戟,盯着冯延柱的眼睛,只要冯延柱有一丝异动,那柄长戟就能刺穿他的面门。冯延柱愣了一刻,旁边所剩无已的亲卫急忙提醒道:“大人,中军已经下令投降了。”
“投降了?”冯延柱喃喃说道,在亲卫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回头一看,中军果然已经竖起了白旗。他如释重负,汗如浆出,手一软,长剑当啷一声落地,两条腿都软了。
陈恢站在共尉面前,恭敬而不失礼节:“我家大人愿意向君侯投降,请君侯恩准。”
共尉点点头,从战车上跳下来,双手接过陈恢奉上来的长剑。这口剑黑色的剑鞘上面描着虎纹,有些地方的漆已经被磨掉了,显然跟着主人已经很久了。
“桓大人何在?”共尉客客气气的问道,顺手将长剑交给军师张良,张良看了一眼,又交给田伦。陈恢见共尉并无倨傲之色,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躬身答道:“我家大人在中军静候君侯处置。”
“哦。”共尉应了一声,征询的看了一眼张良,张良笑容满面,连连点头:“请你们大人来我军中相见吧,这样也好早点收拾战场,进驻宛城。”
“君侯。”陈恢犹豫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共尉,又很快垂下了眼睑。“能否借一步说话?”
共尉有些奇怪的看着陈恢,不知道他想说些什么。他笑了笑:“怎么?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的?”
陈恢欲言又止,抬腿想要迈步上前,身子刚动了一下,一柄长剑已经刺到了他的面前,虞期沉声喝道:“站在原处,否则一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