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尉?”武嫖的身子僵了一下,眼神亮了一亮,目光落在共尉的脸上,久久不动。
“我是阿尉啊,你记不得我了吗?”共尉心中酸痛,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他慢慢的挪到武嫖身前,伸出手,想要去握住武嫖的手臂。武嫖的鼻子抽动了两下,象只狗似的到处闻了闻,目光四顾,最后又落到共尉的身上,她用力的闻了闻,忽然狂叫起来:“不要碰我……不要碰我……”一边说,一边将双手护着头,两只脚毫无章法的乱踢,像是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事物。
共尉大惊,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他回过头看了看宝珊,宝珊也不解其意,她看看共尉,又看看武嫖,武嫖狂乱的叫着,口中的呜咽渐渐的变成了“不要杀我”。
宝珊有些明白了:“将军身上有血腥味,她对这个极度敏感,我府中杀鸡都不敢让她闻到,要不然她就会变成这样。”
共尉脑子嗡的一声,顿时僵在那里,好半天才摇摇头,拔出背后的吴钩,神情凄然。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武嫖一见到吴钩,更是紧张万分,倒在地上缩成一团,两只手抱在头上,头深深的埋在怀里,身体不停的抽动着。
“姊姊——”共尉冲上前去,一把将武嫖抱在怀里,用尽全身力气大吼道:“我是阿尉啊,这是吴钩,是姊姊送给我的吴钩啊——”
“阿尉……吴钩……阿尉……吴钩……”武嫖喃喃自语,慢慢的探出了脑袋,脸上泪水纵横,她看着同样泪流满面的共尉,又看了看那口共尉高高举起的吴钩,似乎想起了什么。
“我是阿尉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共尉痛哭流涕,将武嫖紧紧的搂在怀里。武嫖曾经丰腴的身子现在瘦得只剩下骨头,细细的骨头硌在共尉的胸口,让他心痛如绞。
“阿尉啊,阿尉啊,你真是阿尉吗?”武嫖挣扎着捧起共尉的脸。
“我真是阿尉啊……”共尉晃动着手里的吴钩,大声哭喊着:“你看,这是你送我的吴钩,这是你送我的吴钓啊,你连这个也不认识了吗?”
“吴钩……吴钩……”武嫖盯着吴钩看了好半天,渐渐明白过来,她重新捧着共尉的脸看了看,忽然挥起两只手,拼命的捶打着共尉结实的胸口,放声大哭:“你到哪里去了,你到哪里去了,我等你等了这么久你也不来——”
“我也在找你啊,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一直找不到你啊。”共尉泣不成声,唠唠叨叨的将他派人到赵地搜寻武嫖的事情一句一句的讲给武嫖听。“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怎么也找不到,我以为……我以为你也死了,可是我还在找你,我一直在找你,我在邯郸停了两天,到处找你,问了很多人,都说不知道,你怎么在这里啊……你不知道我来了吗,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宝珊叹了口气,充满歉意的说道:“将军,这些都怪我,我只知道楚军的将军是共将军,却不知道将军的名讳,后来听人说将军曾经是故陈王的部下,我才想起来可能是你。”
共尉这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一个人,他不好意思的抱着武嫖站了起来,对宝珊欠身致意:“多谢宝姑娘出手相助,共尉感激不尽。我就带她回营,稍后再来向姑娘致谢。”
宝珊摇了摇头:“将军,现在你恐怕还不能带她回营,营中到处都是军士,我恐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