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如果不是共尉最后赶到,我们确实不可能坐在这里。”范增打断了项羽的话,眼神凌厉:“可是阿籍你想过没有,为什么章邯在最后关头放弃了击杀共尉,却南下去解敖仓之围?让共尉去支援我们?”
“这还有什么问题?”项羽拧起了眉头。
“不错。”范增得意的一笑:“我问过章邯,一切的关键就在那个叫东门耳的使者身上。这个东门耳是赵高的门客,这次在南阳伏击刘季的也是这个人,而现在,赵高身死,这个东门耳却失踪了,与此同时,共尉的身边多了一个叫陈平的年青人。”
“竟有此事?”项羽吃了一惊,项伯则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他们都觉得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要是照范增这么分析,那共尉岂不是早就胜劵在握,以前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你们觉得不可思议?”范增盯着项伯和项羽看了好一会,肯定的说:“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这件事太过诡异,只能如此解释。这个东门耳就是共尉身边的陈平,他早在巨鹿之前很久,就潜入了咸阳。”他遗憾的摇了摇头:“不瞒你说,我虽然有共尉身边安排了人,但是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平,我却是一无所思。”
“陈平?”项佗一掀帐门走了进来,正听到范增最后一句话:“你们说哪个陈平?”
范增将他的猜测简略的说了一遍。项佗皱起了眉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忽然一拍大腿:“我知道这个人。”
“你知道?”范增有些奇怪,这个陈平这么诡异,连他都不知道,项佗怎么会知道。
“这个人是阳武人,魏咎称王的时候,他做过魏咎的太仆,后来被人告发他盗嫂,又贪人钱财,没脸在魏国呆下去,就自己跑了。我去新郑贺韩王复国的时候,曾经与他一路。”项佗看到了范增脸上的不解,他哈哈一笑,就将当初和陈平一路去新郑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次连范增都目瞪口呆,他想踢项佗两脚的心思更加真切了。这个项佗真是有眼无珠,陈平和他一路同行,他都没能将陈平拉过来,共尉只是一面之缘,就白得了一个用间的高手,这人跟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见范增脸上阴一阵明一阵,项佗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范增无可奈何的直摇头:“可惜,可惜,这么一个人才白白的送给了共尉。如果他是我们派到咸阳的,何至于此啊。”
“一个盗嫂贪财的浪荡子,有什么好可惜的。”项羽却不以为然,有些遗憾的说道:“一些阴谋诡计而已。阿尉一个光明磊落的英雄,怎么也喜欢这样的人?”
范增看着一脸惋惜的项羽,哑口无言。
第三章 秦亡楚兴 第二十七节 来者不善
共尉带着虎贲郎和铁骑缓缓来到鸿门,项羽带着众将到营门外相迎,一看那些全副武装的虎贲郎和铁骑,项羽就知道了共尉有所提防,一想到他们当初刚刚认识时的亲密无间,项羽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发堵,他故作轻松的开了个玩笑:“阿尉,你带这么多人来,是怕我杀你吗?”
共尉纵身下马,将马缰扔给身后的亲卫周宇,正好听到项羽这句话,他哈哈大笑,上前一把抓住项羽伸出的手摇了摇,凑到他耳边,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正好让旁边的范增等人听到。
“还请上将军海涵。我本来是打算带几个人轻车而来的,可是那些鲰生好生让人心烦,偏说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说上将军与我亲如兄弟,又是当世英雄,如果你要杀我,那肯定是我有该死的理由,我自问没有什么该死的理由,那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却说,上将军是可信,但是别人却未必可信,还是小心一点好。”共尉一拍手,大声笑骂道:“你说他们这说的是什么屁话?在你的大营里,你说了不算,还要听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