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媚也是一筹莫展。
事情很快就传了出去,整天无所事事的共敖特地跑了来,威逼利诱共尉放武嫖一马,并声称马上就要用太上王的名义,把武嫖召进宫来,看哪个小子敢动她一根寒毛,紧接着共乔又跑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武嫖求情,家里的人还没走,孔鲋又来了,他引经据典的论说,为亲人复仇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是圣人都赞许的事情,当初武王伐纣,为父报仇,就是名垂千古的事例。
听孔鲋一说,共尉才知道,他犹豫的这两天,咸阳城里已经传开了,大家议论纷纷,有的说西楚王的相好雇刺客杀了李良,为亲复仇,这是大好事,武嫖一定会被赦免的,有的则说,秦法本来就是禁止私斗的,当然也包括复仇,大王以法治国,一定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存在,武嫖肯定会被治罪。
共尉勃然大怒,立刻让人把吕泽和吴巨找来。时间不长,两人一溜小跑的进了咸阳宫,还没有等共尉责问,吕泽和吴巨先喊上了冤。吕泽说,他们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所以严令手下人不要多嘴,以免风声外泄,让共尉陷入被动,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以为很保密的事情,只不过一两天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咸阳城。
共尉一听,立刻闻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吕泽等人也不是笨蛋,他们也回过神来了,这里面有人在捣鬼,故意制造出这样的局面,让共尉进退两难,要么杀武嫖,要么就放开复仇非法这条法令,让咸阳城大乱。
“既然如此,我们就唱一出戏给他们看看。”共尉随即把孔鲋、吕泽等人叫了过来,俯耳授计。各人听了,连连点头,转身离去。
孔鲋回到西楚太学,立刻召开了一个会议,议题只有一个,让西楚太学的学子公开讨论,为亲复仇究竟应不应该。议题一出,立刻引起了轰动,大家都心知肚明,杀死李良的就是西楚王的相好武嫖,杀不杀武嫖,关系到是遵从孝道还是遵从法治的问题,是上升到治国方针的大问题,学子们哪里会放过个好机会,当然要大论特论了。
吕泽和吴巨回到廷尉府,立刻上书,请求逮捕疑犯武嫖进行审讯,以正国法,西楚王将廷尉府的上书留中不发,召集三公九卿议事。
这两件事一起来,咸阳城立刻有了风雨欲来的感觉。
作为风雨中心的武嫖,却还是岿然不动,既没有出逃的迹象,也没有入宫请罪,她安安稳稳的坐在武家酒坊的柜台后面,拨弄着那把金算盘,算着一天又挣了多少钱。半夜时分,快要打烊的时候,一辆崭新的马车粼粼的驶到了武家酒坊宽敞的门前。
武嫖看了一眼,有些奇怪,这辆马车虽然漂亮,却没有任何标志。咸阳城里能有马车的人家,一般都有自己的族徽,象马车这么重要的物件上,都会画上族徽,以示区别。象这样没有族徽的马车,绝对是个奇怪的事情。更让人奇怪的是,马车旁护卫的人中,不仅有穿着精甲的彪悍武士,还有穿着精甲的女卫。
武嫖稍一愣神,立刻知道是王妃白媚来了,她连忙离了柜台,脸上浮出亲切的笑容,快步迎了上去。王妃白媚进了门,一把拉住刚要下拜的武嫖,还没说话,共乔从后面闪了出来,拉着武嫖的手咯咯直笑。
“王妃和公主大驾光临,臣妾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死罪?”共乔笑道:“你还知道死罪啊。你不会不知道咸阳城里都吵翻了天吧?”
武嫖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把白媚和共乔迎进了内室,分宾主坐下。武嫖亲自上了茶,三人沉默不语,各自品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