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战马去丈量天下?”韩信一时有些出神,就连李左车都有些神往了。
……
共尉拿下了云中郡和九原郡,项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把心提到了半空中。有西楚军在北面挡着,匈奴人是不可能再侵入河东郡了,他再也不用面对来去如风的匈奴人,这让他很开心。但是他随即又发现,西楚军比匈奴人更可怕,匈奴人都被西楚军赶出塞了,他们如果要南下,他岂不是更没有还手之力?北有东柱国韩信,西有细柳将军吕臣,项佗感到了一阵阵寒意。听说共尉和陈余在云中会盟,他们真的是只为了对付匈奴人吗,会不会是针对他项佗?
项佗不敢大意,他在河东境内紧急征兵,人马总数增加到十万,司马欣兄弟防守蒲坂,蔡寅、武满驻守上党的壶关,以防陈余突然袭击,而他自己带着五万多人驻守在晋阳,兼顾雁门郡和恒山郡。他知道驻守在云中的是西楚东柱国韩信,但是他并不担心,他一直觉得,韩信那次战胜他,只是机缘巧合,而后来他一战克敖仓,二战克函谷,都是他们的军械犀利,并不是韩信有什么能力。因此,他只要有同样的军械,完全可以挡住韩信。
因此,他向彭城发出急书,河东被共尉和陈余三面包围,兵力捉襟见肘,同时境内的民力也负担不起这么多的兵力,长此以往,不用打就能被他们拖垮,请霸王立刻做出决断。
项羽接到项佗的报急文书时,刚刚脱去范增的孝服。三个月的守丧,让他整整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有些吓人,乖女儿项琳见他终于脱掉了孝服,赶上来和他亲热,却被他的胡子刺得哇哇大哭,再也不沾他的身了。
看了文书之后,项羽感慨不已,自己服了三个月的丧,共尉却又打了个大胜仗,把匈奴人彻底赶出长城了,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他站在地图前想了很久,最后把项悍找来了。
“你再去关中一趟。”
项悍躬身应诺,却不离开。
项羽接着说:“你告诉共尉,我已经服完丧,他也打完匈奴了,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他伸出手,在地图上划了一大圈,最后落在大梁上:“就在大梁吧。大梁,就是我们的分界线。”
“大王,你是说……”项悍有些迟疑的说道。
“不错,如果他愿意,我可以与他平分天下,大梁以东归我,大梁以西,归他。具体怎么分,我们到时再议。”
“如果他不愿意来呢?”
“他会来的。”项羽笑了笑,神情很自然:“他不来,我就联合齐赵,一起入关。”
项悍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来。他知道上次武涉去齐国见田荣谈得不错,田荣被项羽打怕了,如果能和项羽谈判,对他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至于陈余,因为项羽一直没有松口承认他这个代王,所以被逼得和共尉走到一起了,如果项羽愿意承认陈余这个代王,承认赵王歇,那么他没有道理还跟共尉混在一起。
项悍匆匆起程,再次赶赴关中。武涉也没有歇着,北上燕代,和臧荼、陈余会谈,项声南下,找九江王英布、衡山王吴芮,要他们调集兵马,准备作战。与此同时,他找来了张耳。张耳自从被陈余赶出来之后,一直呆在项羽这边,项羽没有亏待他,让他担任了自己的左尹,配合项伯管理民政,他的儿子张敖也在军中任职。这次因为可能要和陈余商谈,项羽提前和张耳打了招呼,告诉他这只是权宜之计,事成之后,他一定不会亏待张耳。张耳虽然很怀疑他这句话能不能实现,但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唯唯诺诺的应了。
项悍赶到关中的时候,共尉却不在关中。他从云中回来之后,就赶去陈仓。陈仓一带清理出一条故道,对沟通汉中和关中有重大的意义。项悍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留守的上柱国白公一摊手,那可不知道,这修路的事情很难说,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大王虽然不可能一直呆在那里,但是两三个月总是有的吧。他还安慰项悍说,你不用着急,马上就到年底了,大王一定会回来主持审计的,对三公一尉的审计,向来是共尉重点抓的事情,他不会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