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彻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眼前长相、打扮都和一个普通驿馆士卒并无二样的燕戈,点了点头,起身下了榻,从袖子里掏出一片竹符递到燕戈的面前,燕戈接过竹符,与右手握着的竹符一合,验对无误,这才交还给蒯彻,恭敬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说道:“从现在起,丙队配合蒯君行动。”
蒯彻点点头,他注意到,他有意无意的站在了墙边,就算外面有人经过,也不会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赵佗心存侥幸,不会轻易归降,请回报张将军,适当的给他一点厉害看看。”蒯彻将一只铜管交到燕戈手里,又压低了嗓音说道:“这段时间内,我会走访相关的官员,半个月后,你再到我这里来一趟,会有任务交给你。”
“喏。”燕戈应了一声,靠在门边,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声音,将门拉开一条缝,闪身出门,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蒯彻眯起眼睛,看着还在晃动的灯火,再看看刚才燕戈站的地方,有些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他隐约听说过共尉手下有专门负责打探情报和刺杀的组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人,甚至不知道这些人是真有其事,还只是传说。这次要到南越来逼降赵佗,共尉给了他这么一片竹符,他才算第一次真正知道这神秘莫测的特勤组的存在,而这个南越分组的一个小队的负责人身手就高明如斯,让他大开眼界。
看来这次的任务又多了三分把握。蒯彻很开心的想,这次事情办成了,按照西楚的规矩,他至少也能赏个二百户的食邑。想着即将到手的富贵,蒯彻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赵佗以为蒯彻会着急,可是出乎他的意料,蒯彻并不着急,他似乎不是来游说的,而是来游山玩水的,偶尔来和赵佗叙叙乡情,每天没事做,就带着手下的随从在番禺游玩,寻亲访友。因为他是北方人,手脚又大方,很快,他在番禺城里就成了名人。
赵佗正在不解,他的国相吕秀向他报告了一个坏消息。最近一段时间,赵佗手下的那些将领情绪有些不对,吕秀很多次看到他们在一起窃窃私语,但是一看到吕秀,他们就分开了,形迹十分可疑。吕秀派人打听了一下,这才发现不少人最近收到了家书。
“家书?”赵佗的脑子一嗡,惊得坐了起来。
“对,特别是关中籍的将领,十有八九都收到了家书。”吕秀脸色也很紧张。
“呵呵……”赵佗冷笑一声,大手握紧了腰间的剑首:“我说这个竖子怎么这么有把握呢,居然想出这等釜底抽薪之计,想乱我军心么?”
“大王,不可掉以轻心啊。”吕秀看着赵佗的眼神,火上添油。他是本地人,本来就对跟着赵佗来的外地人掌握了南越的大权不满,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不会放过了。
赵佗却没有失去理智,他转了几下眼珠,冷笑了两声:“你仔细的彻查一下,看看究竟是哪些人不太安稳,如果有和蒯彻走得太近的,你来告诉我,我要杀几个人,以示警戒。”
“喏。”吕秀点点头。
赵佗想了想,又说:“你去查一查,看是不是蒯彻传的家书,如果是他干的,我就把他赶出南越。如果不是……”他犹豫了一下,“我们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真要惹恼了共尉,事情也不好办。”
“据臣得到的消息,这些家书不是蒯彻带来的。”吕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