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去吧。”韩信摇摇头,苦笑了一声:“这人虽然粗鲁,却也有点硬气。”
郑昌叹了口气,走到韩信的马前,扔下了手中的长剑,反背双手,单腿跪倒:“郑昌愿降,请韩柱国饶过这些士卒。”
那些走投无路的东楚军士卒一看,也跟着跪了下来,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桓楚在对岸看着,心痛如绞,却又无可奈何。济水这么急,他就是想和韩信拼命,也没办法冲过去。等萧公角浑身湿淋淋的跑到他面前,桓楚叹了口气,一句话也不说,吩咐人给萧公角一匹马,转身就走。十万大军只剩下三分之一,他现在根本不是韩信的对手了,只能先撤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就在桓楚打算撤退的时候,斥候来报,上游来了大量的西楚骑兵,清一色的精甲、长戟。桓楚一听,脸色煞白,二话不说,立刻下令撤退。三万多人也不管什么队形不队形了,赶紧跑吧。
桓楚没跑多远,臧衍和王陵带着骑兵就到了,蹄声隆隆,有如惊雷,敲在本来就已经人心惶惶的东楚军耳中,正如死神的节奏,他们四散而逃,根本没有反抗的意志。骑兵也不图多杀伤,只是纵马在败军中冲击,将一个个企图抵抗或者逃跑的将领斩杀。
日暮时分,除了桓楚和萧公角带着千余亲卫骑逃走之外,其余的东楚军全被击溃。
韩信再次渡过济水,历城投降。此战,十万东楚军全军覆没,战死、淹死近三万人,溃败不知去向万余人,剩下的五万多人全部投降,粮草、辎重无数。而西楚军死伤不足三千。
韩信留下王陵和黄元安在历城整顿降卒,自己带着大军赶赴临淄。
得知桓楚在历城大败,留在临淄城下的东楚军也不敢再停留了,立刻撤军而去。田荣见东楚军撤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提起了心。西楚军比东楚军更强悍,韩信一战就击溃了东楚军十万大军,他现在要到临淄来了,自己怎么办?
相田光、大将军田横听了田荣的话,也束手无策。三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了片刻,田光先开了口:“大王以为能挡得住韩信吗?”
田荣瞪了他一眼,心道,这是什么废话,能挡得住我还要跟你们商议什么,不就是因为挡不住吗。可是,要让我就这么把这个王位放弃了,又有些舍不得。没当过王也就罢了,一旦当过王,这还真有点上瘾,一个人说了算多好啊。现在再向西楚称臣,自己只怕受不了那个罪了。
“大王是想学韩成呢,还是想学申阳?”田光不管田荣怎么看他,又追问了一句。
田荣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当然知道田光的意思,学韩成,老老实实地向西楚称臣,能封个十万户侯,学申阳,心存侥幸,讨价还价,对不起,一千户。道理很明白,话说得也很清楚,可是田光不是齐王,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取舍之难。
“阿横,你怎么看?”田荣将目光转向了兄弟田横。
田横两道浓眉锁得紧紧的,眼睛半眯着,盯着地砖一动也不动,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听得田荣问他,他缓缓的抬起了头,目光颓丧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