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文倩抿嘴一笑,细声解释道:“孔子没后,弟子四散,子夏居河西,为魏文侯师,其子死,子夏悲泣而失明,所以晚年改号为左丘明。”
孙尚香还是不解:“既然是眼睛瞎了,应该叫失明啊,为什么叫明。再说了,就算是叫明,也应该是叫卜明啊,怎么又叫左丘明呢?”
荀文倩见孙尚香不依不饶,一副不搞明白不罢休的样子,只得又解释道:“子夏居河西,河西郡治在黄河以东,故曰左,其读书之处为一石室,去地五十丈,故曰丘,所以他又叫左丘明。”
孙尚香撇了撇嘴:“这个子夏真是烦人,不光喜欢改名字,还喜欢作弄人,他既然写了左氏春秋,又传什么谷梁春秋,公羊春秋,岂不是故意让人糊涂么。他是不是儿子死了,一个人觉得无聊,故意找点事情来做做?”
“妹妹。”荀文倩有些不快的打断了她:“不可唐突贤人,子夏在河西,颇有贤名,妹妹怎么能信口开河,被人听了去,不光是对妹妹不利,还会牵连夫君。”
孙尚香见荀文倩板了脸,有些尴尬,红了脸低声说道:“到底是圣贤,连说也说不得了。怪不得刘表说刘焉的坏话,都要扯上子夏的幌子。算了,反正我也听不懂,坐着怪闷的,我出去走走。”说着,起身离席,穿上丝履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她带了孙颦刚走到门口,就见一个虎士手里拿着一封信匆匆而来,不由得精神一振,立刻拦住虎士:“什么事,这么慌张?”
那虎士一见是孙尚香,立刻行礼道:“夫人,是庞先生从成都发来的急件,要立刻交给将军大人。”
“哦?”孙尚香喜上眉梢,刚才被荀文倩说了一顿的郁闷烟消云散,她接过虎士手中的急件看了一眼,见信的右上角画了一道鲜红的硃砂,立刻眯起了眼睛。
她在曹冲身边多时,经手的文书不知有多少,象这样画有硃砂的却是第一次看到。但她知道这是曹冲的规定,凡是画有硃砂,都是急件,不能有片刻耽搁。她对那个虎士说道:“将军正在里面和人说话,你不方便进去,我替你送进去吧。”
虎士大喜,连忙拱手躬身称谢,当他腰直起来的时候,孙尚香已经消失在门里,在王肃疑惑的眼光中,大步走到曹冲面前,将急件塞到曹冲手中。曹冲一看急件上鲜红的硃砂,先是愣了一下,立刻拆开了急件扫了一眼,脸色为之一滞。
“仓舒,什么事?”蔡瑁关心地问道。
曹冲没有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虎士立刻上前将有些不知所措的王肃请出了内室。曹冲看了一眼赶过来的荀文倩,又看了一眼有些紧张的蔡瑁,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轻轻地吐出四个字:
“益州乱起。”
第五节 捣鬼
蔡瑁听了,面色大变:“仓舒,益州蛮夷多,向来不归王化,一有叛乱就趁机扰事,你还是尽快赶回成都吧,益州刚刚到手,民心不稳,不可让人钻了空子。”
曹冲没有立刻应他,举手挠了挠发梢,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说道:“莫急,几个蛮夷还闹不出什么大事,有士元和孝直等人在益州,益州乱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