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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大人,下官在府上略备了些薄酒,打算为高相接风洗尘,只是下官毕竟年轻,怕是压不住场面,还请刘大人前来做镇,若能得允,下官感激不尽。”

李纯自幼便受越王之耳提面令,观颜察色的能耐自是了得,只一见刘达铭的神情,便已知其一准是在高智周面前吃了瘪,有心为其缓和一下面子,这便很是恭谨地出言请求道。

“嗯,若得便,本官便走一遭好了。”

刘达铭此时正在气头上,本待一口回绝了李纯的好意,可转念一想,自个儿治下的政绩堪忧,若不能得高智周在朝堂上缓颊,只怕难逃弹劾之劫难,再算上当初弹劾春耕专使与太子所结下的怨仇,后果只怕不妙,自不敢胡乱强硬着,可又不愿在李纯这个后辈下官面前跌了份,这便含糊地应了一声,一甩大袖子,头也不回地便走了人。

死要面子活受罪!

李纯虽心性沉稳,可毕竟是年轻人,这一见刘达铭如此做派,心下难免也有了气,可又不愿在人前有甚失礼的表现,只是微微地摇了下头,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声,便即一甩大袖子,抬脚向驿站内行了去。

“下官参见高相!”

李纯乃是越王四子,一路行进大多由越王府亲卫充任警卫的驿站自是不会受甚盘查,轻轻松松地便由燕万山陪着行进了主房之中,这一见到高坐上首的高智周,紧赶着便抢上了前去,恭恭敬敬地行礼问了安。

“小王爷不必客气,请起,快快请起。”

高智周乃是越王一系的重臣,见了李纯这个小主子,自是分外的客气,丝毫不摆当朝宰辅的架子,尽欠身而起,虚抬着手,笑容满面地叫了起。

“高相一路远来辛苦了,小侄特在府中备了些薄酒为高相洗尘,还请高相赏脸为荷。”

李纯行事颇有越王之风,丝毫不因高智周的客套而有丝毫的疏忽之处,大礼行得一丝不苟,礼毕之后,方才甚是恭谨地发出了邀请。

“如此,甚好,左右老夫也有些乏了,便由着小王爷安排好了。”

高智周一路行来都不吃请,先前蔡州刺史刘达铭也同样发出了洗尘宴的邀请,却被高智周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可对于李纯这个小主子的邀宴,高智周却是不好推辞的,只略一迟疑,便即爽快地应承了下来。

“多谢高相成全,下官感激不尽。”

李纯此番已是接到了京中老父的来信提点,知晓高智周这一路行来怕是风险多多,吃苦不小,既来到了蔡州,自是有心为其好生安排上一场,以缓解其身上的压力,这会儿见高智周应承了自个儿的求恳,倒也欣喜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