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大人是当世人杰,据雄城,握重兵,自然不是目光短视之辈,如今天下大势,我大清龙兴辽东,兵强马壮,不仅有蒙古各部鼎力相助,就连贵国甚至大明的有识之士都纷纷来投,以大人的眼光,不会看不出吧!”
“这不是大清围我平壤的理由!”池长青摇摇头,对方说的是事实,他自然没法辩驳,这种感觉让他感到很憋气。
“我大清之所以与贵国兵戎相见,其实,并不是我等的过错!我大清圣上登基,各路使节皆拜服,唯朝鲜使臣罗德宪不拜,我圣上不以为忤,反而从轻发落,不过是驱逐了事。而仅仅只是要求贵国国王陛下质其子而已,难道这个要求很过分吗?池大人,学生斗胆问一句,若是大明朝廷对着贵国国王发布这样一道令谕,贵国国王会拒绝吗?”
“当然不会,大明乃是我国的宗主国,自然有资格提出这样的条件,而大清与我朝鲜乃是兄弟之邦,提出这样的条件,难得不知道逾越吗?”池长青豁然而起,这话太伤人了。
“可我大清铁骑,在大明境内纵横驰骋,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明军望风披靡,畏不敢战……”沈群先又习惯性的把头仰起来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众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大明在我大清的手下,都是不堪一击,凭什么大明能宗主朝鲜,而大清不可以。
第二百三十章 送上门的蒋干
“望风披靡,畏不敢战?”从池长青的下首中,站出一人,语带讥诮:“这个评价,我等还是不敢接受,如果我等是望风披靡,畏不敢战,不知道此刻平壤城外的睿亲王殿下又该如何自处?”
沈群先朝着对方看了一眼,见到此人相貌清癯,颌下几缕长须,身上一身战袍,端是一副儒将模样。心下就知道是那话儿来了。对于说服那个在正位上的朝鲜贵族老爷,他殊无兴趣,但是如何说服这一溜明人打扮的武人,他却不敢掉以轻心。
“平壤聚数万之众,睿亲王殿下仅率两万之军,叩城而战,些许小挫又能说明什么,而我军扎营城外,平壤据城固守,这孰优孰劣,自然是一目了然了,何况,不日东路军豪格贝勒,即将率大军前来,到时候,此消彼长,诸位又以为平壤又能如何?”
沈群先虽然口口声声都朝着池长青,却是意味深长的对着这个明人将领看了几眼:“到时候,诸位将军又将如何自处?”
站在人群中的余风,朝着池长青丢了一个艳色,微微抬手,池长青登时会意,大怒道:“还说不是劝降而来,在我大营里竟然出此妖言,乱我军心,来人,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明日砍下他的脑袋,传首诸军!”
“大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啊……”沈群先大声喊道,几个身高膀圆的士兵,哪里管得他的叫喊,立刻就把他拖了下去。
“大人!”池长青待到那沈群先一被拖出门,立刻就从上位上站了起来,请余风上座。余风站在下面,他坐在这上面,压力简直太大了,他甚至一直都暗暗注意着余风的神色,深怕自己哪里表现得不如这位大爷的意了。
余风也不客气,大步走了过去一屁股坐下:“敏之,长青,你们两人留下,其他的人都散了吧,晚上小心戒备一些,莫要让鞑子趁着这个家伙进城,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你们怎么看这个家伙?”众人散去,余风问道面前的这两个人。
“这个家伙真真可恶,他态度虽然谦卑,可是言辞犀利,多有恫吓威压,虽无劝降之词,却有劝降之意,这个人,多留无益!”池长青对于这个家伙,一点好感都没有,实际上,他对城外的鞑子营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好感。